是遇到了狐妖,被迷惑了。
“夙兒自小有分寸,不必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我隻有這一個孩子。”霍令棠望著漸漸駛來的馬車,眼中有著揮之不去的哀愁。
她的女兒死去之後,她以為再也不會有孩子了,誰知道天尊庇佑,她再次有了身孕,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她從小細心嗬護,生怕他也會沒了,所幸這個孩子從來不讓她操心,他不僅天賦卓絕,相貌英俊,也孝順懂事,唯一的缺點,就是性格冷淡,沉默寡言。
霍令棠實在想不明白,她這個兒子,是怎麼愛上一個姑娘的?
她如今雖已繼承了禹州王位,但天下做母親的都一樣,隻會為自己的孩子擔心。
馬車到了禹州王府前,帝夙下了馬,親自從馬車裏,牽著一個傾國絕色的少女走下來,他絲毫也不避諱周圍的人,牽著她的手到父母麵前行禮。
“母親,她叫鹿朝,是孩兒心儀之人。”
鹿朝屈膝行禮,抬頭時,她看到霍令棠看著自己的目光,怔怔地想要落下淚來。
鹿朝心裏也微微一動,她當初從天淵裂縫裏九死一生才將帝夙破碎的靈魂找出來,但她那時候也耗盡靈力,沒辦法重塑他的身,便隻能送他去輪回。
誰能想到,這世間的緣分會這麼巧合,他轉世時,竟成了霍令棠的孩子。
人界有了九泉之後,修煉之人都受益匪淺,以霍令棠的修為,早已到了該飛升的虛靈境,可她沒有飛升,而是選擇繼承禹州王位,接替曾經的禹州王守護禹州。
兜兜轉轉,還是和她做了一家人。
“母親?”帝夙擔憂地看著她。
霍令棠回神,連忙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輕握住鹿朝地手:“不必多禮,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她長得真像她的朝朝啊。
沒想到母親這麼快就接受了鹿朝,帝夙不禁和父親對視一眼,他父親比他還震驚,畢竟前一刻,霍令棠還擔心兒子帶回來的會是一隻狐妖,打算嚴厲地審一審。
結果……她自己拉著鹿朝進王府了,親熱得仿佛母女兩。
“你叫鹿朝,是哪個朝?”霍令棠不禁問。
鹿朝道:“朝陽的朝,禹州王叫我朝朝便好,從前,我母親也是這樣叫我的。”
“好。”霍令棠差點兒又哭出來,“朝朝,你以後,要改口叫我母親了。”
“嗯。”鹿朝點點頭。
一瞬間失寵的父子兩跟在後麵,心情格外複雜。
幾天之後,禹州王府世子娶親,盛大而隆重的婚禮,不僅禹州城熱鬧慶祝,連魔域,妖境,神界都派出使者來慶賀。
聽說世子妃是個孤女,但禹州王府卻半點兒沒有怠慢,禹州王霍令棠甚至已母親身份為她準備了大筆嫁妝,讓世子從另一座別院裏,風風光光把她迎娶到王府中。
一路上,禹州百姓都跑出來圍觀那一眼都望不到頭的嫁妝。
十裏紅妝,風光無限。
人群中,一個少年咬牙切齒地看著騎在馬背上的世子,一身喜服,連臉上都帶著罕見的笑意。
“可惡!”少年咬了一口手裏的紅豆餅子,一雙紅色的魔瞳仿佛要吃人,“他在凡間高高興興娶老婆,我呢,卻要被迫成為魔尊!”
身旁高出他一大截的男人說:“所謂萬般皆是命,半點兒不由人。”
硯焉抬頭,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陰山毒君但笑不語,而另一邊地風梔則‘撲哧’一聲笑出來:“魔域的學堂都開了幾十年了,你怎麼半點兒長進都沒有?”
硯焉‘哼’了一聲,繼續瞪著帝夙:“不知道尊上什麼時候才回來,還我自由。”
風梔道:“這輩子是別想了。”
熱鬧了一天之後,帝夙終於被人送回洞房中,他喝了一點酒,臉上有幾分微醺,但他還是鄭重其事地走到鹿朝麵前,雙手緩緩揭開她的紅蓋頭。
少女滿含笑意的眼眸望向他,瞬間讓他覺得今夜真的喝多了,他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