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山鳥與魚不同路,琴師與弗徹亦然。年少的南詔公主愛上了琴師,你又怎知如今的我愛的依舊是他呢?”
“若依舊是他,神域大門便不會為長待打開,風阮也不會因為弗徹的誤解掉一滴眼淚。”
少女字字句句都落在他心中,他卻一時間如置大夢,像是再次被無形鐐銬扣緊,根本不知如何動彈。
風阮的聲音還在繼續:“你不知道,在你走的那天,神域下了很大的一場雪,那夜我一人站在不老樹下,看著飄落的雪花,想起初遇你那日也是這樣的大雪。天地寂靜,你抱著一個幼童自宮闕中踏步而出,身後是紛揚雪花與赤焰烈火,鐐銬加身卻一身落拓從容,無所謂命運予你的不公與殘忍。”
“那些年我過得很孤獨,六界太平,我卻時常覺得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與自己的歸屬,孤獨是認知自己的方式,我仔細思考我對你究竟是什麼感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原諒你之餘心情也很複雜,若是有人拚著粉身碎骨,不顧宇宙規則天命道義也要來愛你......沒有人能不動容的。”
“我在神域反複思量,若是重來一次我會不會再愛上你?”風阮伸出手指握住弗徹一直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我們去最初開始的地方。”
少女揮袖,周身天光大亮,兩人又重新回到了相遇之初。
眼前火光耀目,通天烈火將巍峨宮闕燒灼得幾近坍塌殆盡,白衣琴師自火光中緩步而出,懷中抱著稚嫩幼童,與混在人群中的南詔公主眼神對上。
遠處虛像是初遇之時的風阮與弗徹,如今的他們並肩立在這副畫麵之外,看著遙遠的自己。
風阮收回目光,緩緩鬆開握著弗徹手掌的手指,走到他的對立麵,笑容真摯明媚,“弗徹,來時舊雪已消融,現在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今日,我不是南詔公主,不是神域神主,不是這世間的守護神,我隻是風阮,神域有一場正在為我準備的婚禮,你要做我的新郎嗎?”
初冬的雪花跌落在少女肩頭,她又回歸到了最初的模樣,那個勇敢赤誠的南詔小公主,在對著她的心上人表露心跡。
話語中沒有隱晦的弦外之音,將自己完完全全剖白給他聽。
你要做我的新郎嗎?
你要做我的新郎嗎?
你要做我的新郎嗎?
巨大的喜悅從顱內炸開,極端的情感震蕩使得弗徹定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風阮見他不答,從懷中拿出自己編織好的同心結,捉起他的手指將同心結放到他掌心,仰頭道:“昔年除君身上鎖,今日予君同心結。那時我對你說‘何時杖而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那麼這一次......”
“這一次,我要和你白頭到老。”
少女踮起腳尖,慢慢靠近弗徹的臉頰,兩人呼吸交錯間,她閉眼吻了上去。
初冬的風裏滿是她清甜的香氣,唇間輕柔的一吻使他整個人跌入了龐大的浪潮,驚濤駭浪般席卷了整顆心髒。
風月磅礴,青山崢嶸,諸般劫數盡,守護神再次墜入紅塵情網,肯赴他三生的願。
於是大滴大滴的淚水滴落,滴落到風阮傾身吻來的臉頰上,她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愛憐地道:“你怎麼這麼愛哭啊?”
風阮用手指拭去他的淚水,指尖落在眼尾淚痣上,眸中亦有濕意浸染,“弗徹,你啞巴了啊,我對你講了這麼半天,一句話都不回我。”
男人猛然將她抱入懷中,雙臂緊緊將她扣緊,這已經是他能克製的最小力度,喪失的語言能力也重新回來,隻是哽咽的聲音怎麼也掩飾不住,“阮阮......再也不會推開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