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願地去前廳見同僚。

那位李大人急切:「洵縣剛建成的堤壩如今坍塌了一段。

「當初桓王主建堤壩,沒有采用我們工部的圖紙。

「擅自按照自己的想法出了圖紙,在做圖紙時還請教過翰林院楚大人一些問題。

「如今東窗事發,桓王把一切過錯都推到楚大人頭上。」

聽了幾句裴雲慎就皺眉,「可有傷亡?」

「隻有三人受傷,現已就醫,隻是眼下就要到汛期,若不抓緊搶修,怕是要出大事!」

裴雲慎透過屏風看向我,安撫著李大人:「此事你不必管了,我進宮麵聖。」

李大人欲言又止,「可這樣就得罪了桓王。」

裴雲慎搖頭:「縱使桓王有通天的本事也瞞不過陛下,堤壩是一定要搶修的。

「若任由他拖下去隻會有更不可測的損失。」

裴雲慎剛出門,外頭就傳了消息,楚泉清已經入獄。

裴雲慎出了宮連家都沒回,帶著都水司直接去了洵縣。

其間我隻收到……無數封家書。

「等你封信,難為你費心了,哪裏就等死我了呢?ȳž

「我大抵是熬不過這幾天了,單單是等你的信就心煩得要命。

「你不會偷偷去探監楚泉清了吧?我可是在牢裏有熟人的!」

我:「……」

順手拿來點火,燒了炭爐煮茶。

16

半個多月後的一個夜裏。

月色如水,將夜幕勻和成柔軟的絲絨。

裴雲慎摟著官帽站在門外臺階下,仰頭看我,碎星灑落在他眼眸,皎月在他臉上鍍了半尺清輝。

我擦了擦睡出來的口水,他從未離開過我這麼久,說不想念是假的,我捧著他的臉蹭了蹭,「事情了了?」

他像小媳婦一樣幽怨地瞪著我:「我不在家,你竟然睡得著覺?」

……我抬手給了他親切的一巴掌。

裴雲慎神色古怪,抬手扯住我的手往街上走。

我:「幹嗎去?」

他語調上揚:「帶你去看傻子。」

跟著他圍著路轉了幾個彎,就遇到了清減了許多的楚泉清。

我奇怪道:「你怎麼對楚泉清家這麼熟,沒少來吧?」

裴雲慎氣急敗壞, 眉眼都要飛起來,「汙蔑!你這是汙蔑!」

楚泉清也看到了我們,猶豫半晌,還是向我們走來。

裴雲慎斜斜勾著嘴角, 賤兮兮地瞥著我:「喲, 是在下失禮啊。」

我努力遏製大耳刮子抽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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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泉清眸光在我身上微頓, 而後沖裴雲慎微微躬身。

「多謝裴大人仗義執言, 為我洗脫冤屈,否則楚某怕是會冤死牢中。」

我詫異地看向裴雲慎,這醋精還會做這種好事兒?

裴雲慎攬著我的肩,抬手掃掉落在我肩頭的花瓣,把花瓣扔在地上踩了一腳。

「謝我?你不打我夫人主意, 我就多謝了!」

楚泉清微微一怔,麵帶窘迫, 「我隻是很羨慕裴大人, 與裴夫人相識於微末,扶持至今,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說完,他適時地轉身,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已自請下派江南, 多謝你們二人傾力相救, 日後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定結草銜環以報。」

楚泉清轉身上了車。

裴雲慎立刻抬手捂住我的眼,掰著我的頭強行與我對視, 桃花眼瞪得溜圓。

「你還敢看!不許看別的男人,隻許看我!」

我沖馬車喊:「楚泉清, 我現在就有事兒求你,你把裴雲慎也帶走吧。」

裴雲慎把我摁在懷裏,笑得格外得意:「休想, 你這輩子也別想擺脫我。」

我攬住他的胳膊,嘆了口氣:「造孽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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