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嬋自詡是個尊老愛幼的人,眼見盛老太爺氣得力量都有些失控了,衰邁的麵容一副支撐不住隨時要暈厥過去的模樣,便也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揉了揉躺得有些發酸的脖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行,您慢慢生氣,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走,走得幹脆利落,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到了門口。
然而,跨出門想了想,盛千嬋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隻得回過身,又客客氣氣地問了一句:“不好意思,請問,我住哪兒?”
大堂裏眾人本來就被她的態度氣得夠嗆,聞言又是七嘴八舌的一頓嗬斥。
盛老太爺一個聚靈中期的高手,在周圍吵吵嚷嚷的聲音裏也感覺自己被氣得心髒突突跳,抄起手邊剛換上來的茶盞又一次扔了出去,同時怒喝一聲:“來人,把這逆女帶下去!直到大婚之日,不準她踏出院子一步!”
茶盞破碎,清脆的聲響總算讓他稍稍降了點火。
看著那個油鹽不進、冥頑不靈的盛千嬋終於被人帶了下去,盛老太爺這才哼了一聲,看著身邊的人吩咐道:“多派點人看著她,再出事,清玄仙尊和桑家就不會給我們第二次機會了!”
“……”
陰陽怪氣的聲音帶著回響傳到門外,盛千嬋悠悠地歎了口氣。
真是的,她也不想氣人的嘛。說得這麼大聲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吧,何必呢,她又跑不了。
盛千嬋搖搖頭,摸摸赤天的小腦袋,順手投喂了一顆清心丹,然後看著周圍麵無表情的盛家守衛,聳聳肩,示意他們帶路:“走吧。”
不讓出院子就不出唄。
當宅女嘛,這事她可有經驗了。
……
盛家在南境與東原交界地帶,而桑家則在南境的正中央,隻算直線距路,都要橫跨百萬裏。
加之路上還有各種絕地、禁區阻擋,低階的修士哪怕擅長禦風飛行類的法術,也得日夜兼程奔波好幾日才能趕到。
迎親,自然也不可能像凡人一樣,一路敲鑼打鼓從桑家而來。
比起用飛舟等飛行法器實打實的趕路,高階修士們往往有著更為省力的辦法傳送陣。
桑家作為上古傳承至今的古老家族,顯然在此道更勝一籌,憑借陣法,便能直接破開虛空,在桑、盛兩家之間構架起一座橋梁,硬生生將原本百萬裏的路程縮短到僅需幾個時辰的功夫。
桑清衍沒有直接回桑家,而是停留在盛家附近,就是為了這樁事。
看著傳送陣的光芒逐漸回落,虛空中的通道由虛凝實,最後在“嗡”的一聲輕微悶響中徹底穩固下來,形成了一條憑空出現的捷徑,桑清衍這才停止了靈力的輸送,向佇立在一旁的桑家護道人微微頷首。
“接下來兩日好好守著這裏。”
“是,仙尊。”
那位桑家護道人沉穩應聲,一步跨出,在傳送陣中盤腿坐下,長刀橫於膝上,周身靈力氤氳流轉,卻將恐怖的氣息限製在了傳送陣內,竟是以自身作為陣眼,鎮壓住了這一條橫渡虛空的通道。
再看四周的虛空中,也若有若無浮現著幾道凜冽的殺氣,正是其他幾位隱匿了身形的護道人所在。
有他們守著,別說有人強闖破壞這條虛空通道,就是連蚊蟲也飛不進來一隻。
桑清衍一眼掃過,心裏安定了幾分,也不再多說,徑自離開,回到了白玉樓船。
這白玉樓船本是一件大師親手製作的靈寶,落到易子鈺手裏後幾番祭煉,除去原來的禦風飛行之能,又添了諸多神妙,稱得上他的得意之物。
不過平時沒事時,除了拿來代步,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