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3)

簡介

做為書院女教的離春,生來臉上便帶著駭人胎疤,

她從不覺得此生會沾染情愛,直到救起了他。

身受重傷的阿九,醒來後癡傻天真,不記過往,

她不得以隻能將他留下。

兩人之間,看似阿九離不開她,但在母親死後,

阿九卻成為離春最大的寄託。

隻是她從未想過,原來阿九對她的依賴並不單純……

明明知道情愛一事皆是虛妄,

離春依舊逃離不了阿九百般癡纏,

本是雲泥之別的兩人,就算真的對彼此有情,

又怎能在這無情的大千世界中,在彼此身邊尋到一塊安憩之處……

[簡]癡帝(一)

……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楞嚴經》

※※※

雲沉天Y、碎雪紛飛,讓狹小的胡同裏一片Y白,離春身披Cu麻素服、雙手捧著白布覆蓋的牌位,在胡同淒涼的方寸間蹣跚前行,通身慘白的彷佛染不上任何顏色。

不過當狂風卷過,吹開頭上遮掩住麵容的麻帽時,她臉上那塊鮮紅觸目的胎疤,便肆無忌憚的在這片蒼白間抹上了一塊駭人重彩。

離春生出來時,臉上就帶著這塊宛如被火紋過的紅疤,隨著年歲漸長,這片胎記顏色不見淡化,反倒益發觸目。她父親聽了旁人的唆使,認為這是不祥的象征,便將離春及其母從府裏遷出,搬至城郊外院。

至此完全寒了心的母親,沒多久後就典當掉身上僅存的首飾,收拾起行囊帶著她離開了小院,到了別的城鎮租房住下,此後完全與父親斷去聯係,開始母女倆相依為命的日子。

「娘親……」

離春雙眼無神地望著滿天風雪,任由冰刃似的寒風一刀一刀刮過肌膚,彷佛完全感覺不到身上的痛。她沒想到母親會走得這幺快,明明那天母親醒來時臉色紅潤,難得順從的喝下了整碗藥,又說了好些話才又睡去,但原來那隻是回光返照。

『離兒,你要記得,情愛一事皆是虛妄,你可千萬別相信任何男人的蜜語甜言。』那時,本來因久病而不常開口的母親,難得滔滔不絕的說道:『你爹當實與我山盟海誓,讓我不顧一切委身於他,但當他靠著我給他的金銀謀得官職,而我卻家道中落時,他卻娶了別人,還隱瞞這事騙我進門做妾,之後又嫌棄我想法太多、又嫌棄我生了你……』

說到這裏,她枯瘦的雙手死命著掐著離春的手腕不放,宛若溺水之人緊攀著唯一生機。

『當時有多少人求娶於我,我偏偏選了他,人人都說我是才女把我高高捧起,但實際上我何其愚蠢……好孩子,你可千萬別像我,以為自己很有想法,卻踏進情愛陷阱之中,多年還不清醒……』

母親哀切的叮嚀猶在耳畔,但屍身卻已冰冷,想到這裏,離春終於感到冷,她哆嗦著身子,無聲的留下了淚水。這條熟悉的胡同今日竟似乎怎樣走也走不到底,她蹣跚捧著母親的牌位,好不容易踏入家門時,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就整個人往地上撲去。

本來她是可以來得及以手挽回跌勢,但她緊抱著牌位不願放手,當下便結結實實跌入冰雪。

「阿春、阿春,你是不是摔疼了?」

一個有些呆傻但卻低沈動聽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同時間一雙屬於男人的手,手忙腳亂地在她身上抓扶著,想要把她從地上撈起來。

離春推著男人的手,想抗拒他這樣太過親密的舉動,但對方恍若未覺,笨拙且堅定的環住了她的身體,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便三步並作兩步的抱她進入了室內,放上鋪著薄被的板床。

「阿九……」離春有些無奈地開口想要說點什幺,卻發現他正撩起她喪服白裙,毫不避諱的俯下`身子往她破皮的傷口吹去,同時還鼓著嘴,含糊不清的說道:「疼疼吹飛、疼疼吹飛,阿春不痛,阿春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