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淩也一定在那兒。
慕景琛往樓上而去,推開門衝天的酒味撲麵而來。
淩也似已喝的不省人事,背靠著沙發,癱坐在地上。
一副狼狽模樣。
見他來,淩也冷眯了下深邃的眸,似忍著怒。
半晌卻突然笑了,一如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招呼他,“這麼晚,是不是該自罰一杯?”
說著那一身狼狽的人,掙紮著爬起身來,替他倒酒。
手微顫,幾次都沒能倒進酒杯。
透明的酒液順著名貴的黑色大理石桌麵流淌,落入短絨地毯中。
慕景琛冷如墨玉的眸落在那人微顫的手上,神色一片冰涼。
並未理會他的話。
走進包廂,順手合上了門。
不同外麵,包廂內隔音很好。
厚重的隔音門回落,瞬間隔絕了外麵一切熱鬧氛圍,包廂內安靜的出奇。
清冷的眸直射向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上黑金腕表,立在門口冷聲開口,“我沒多少時間,她看不到我會著急。”
聽見這話,淩也空氣如被人抽走,握住酒瓶的手止不住的發抖。
強忍著顫意,放下酒瓶,如若未聞,輕笑了聲,
“是,她晚上睡不踏實,有時會做噩夢。”
說到這兒他思緒飛遠,灰沉沉的眸裏泛上層漣漪的光彩,“以前經常半夜給我打電話,不聽著她睡著,不能掛。”
“我們宿舍都怨聲載道,因為這個我就搬出去住了,她應該不知道我搬出住是因為這個。”
他說完又似想起什麼,“哦,你在國外上的大學,應該沒有體會過集體宿舍。”
“還挺新鮮,沒體會過是有些遺憾。”
慕景琛沒有說話,冷冷的睨著他。
淩也雖滿身酒氣,如泡在酒缸初醒,眸底卻格外清醒,不見半分醉意。
“坐會兒,好久沒跟你喝一杯。”
他將那杯酒放在桌上,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慕景琛麵色平靜,叫人摸不清他的思緒。
長腿邁開,坐在了沙發上,與淩也的狼狽不同,他一身筆挺的深色大衣,簡約的襯衫不染塵埃,矜貴的沒有一絲褶皺,叫人看著就高不可攀。
淩也見他沒動酒,輕嗤了聲,雖笑著,眸裏卻是壓抑的痛苦,“怎麼,嫆嫆還管你喝酒?”
“開車了。”慕景琛冷聲回。
說完又補了句,“她也不喜歡。”
淩也額上青筋微動,最終忍著什麼也沒說,坐在另一側,冷冷的睨向那人模狗樣的偽君子。
“叫你來,你應該知道是關於嫆嫆的事。”
也不再繞彎子,開門見山,話出口卻喉頭微哽,“景琛,你很清楚我跟她的過往。”
他似醉了又似清醒,磁性聲音厲聲痛罵自己,“是,我不是東西,在知道她將我認成你的情況下,還將錯就錯。”
慕景琛疏冷的眸靜靜的睨著麵前瀕臨崩潰的人。
什麼話都未說。
隻聽他繼續,“我既想一錯到底,又怕她發現恨我。”
淩也痛苦的無以複加,如不願回憶,卻強迫自己承認,“以錯誤的方式想證明她愛的是我,又想折斷她的羽翼,磨平她的棱角,將她留在身邊,證明她的主宰,她的世界中心隻能是我。”
“多可笑,我忽略了那麼多年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雖然一開始錯誤,但後來想想,漫長的青春年少歲月裏,她愛的興許就是我。可我明白的太晚。”
淩也狠狠地揉了把臉,抬眸淩厲的目光懇切的注視他,“景琛,我跟她從高中到大學,到結婚,我們生命裏都是彼此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