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之翻動著協議,一目十行的看著。
苗觀乘剝了個橘子,一邊剔除上麵的脈絡,一邊回答她,“你回國前就已經開始回收了,這幾年京港房價漲了不少,有幾個不想賣,花了挺大功夫才弄回來。”
“別感動,哥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把你嫁出去。”
“你去給我拿瓶可樂去,我不愛喝茶。”
把紀眠之支走之後,苗觀乘站起身,從包裏拿出一個硬盤,“就當是給你們倆的訂婚禮物,我和季寅已經把蔣或雍在美國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清了,這個老狐狸比我想象的要難搞一點。”
“還有,他那個兒子,也注意著點。”
江凜接過硬盤,隨手揣進兜裏,點點頭,“謝了,阿宥,你放心就好了,你擔心的都不會發生的。”
“我知道。”苗觀乘直接把領帶全抽了,“但還要說,不能因為我們家沒人了以後就肆無忌憚。”
“我這條命都是她撿回來的,可不是護短那麼簡單的事。”
可樂不知道被周莉放到哪裏去了,紀眠之找了好久才在旁邊的小箱子找到,等拿著可樂出去的時候客廳裏連苗觀乘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就一堆橘子皮在那放著。
“人呢?”
“他說季寅要來,著急回去。”
拉環被紀眠之扯開,她一路拋來拋去的,泡沫灑了她一手,淅淅瀝瀝的滴在地板上好多,黏糊糊的,兩個人忙活好一會才收拾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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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禮結束當天苗觀乘就飛回了法國去忙大秀,臨走前又給紀眠之量了一次尺寸,嚷著再給她做幾套禮服。一個月來回飛京港好幾趟就為了給博昭然和紀眠之來回修改禮服。
這天上完色的設計圖傳到京港,紀眠之和博昭然表示很滿意,準備讓苗觀乘親自過來一趟商議一些小細節,美名其曰:設計圖不會說話,設計師會。
美國這邊是清晨,苗觀乘趕了一夜設計圖正萎靡不振的喝著咖啡提神,冷不丁看見這話一口咖啡一點不剩的噴在了麵前剛趕好的設計圖紙上,一大團灰色汙漬在白紙上暈開。
這下不去也得去了。
當苗觀乘舉著那張被咖啡浸的亂七八糟的圖紙下飛機一路大搖大擺罔顧眾人眼光走到大廳,沒走幾步就看見兩個很熟悉的後腦袋湊在一起好似在竊竊私語些什麼。
他抬頭看了眼手裏的設計圖,訕訕的擺了擺手,出聲,“那個,前麵兩位——”
對,就是這一刻,紀眠之和博昭然聽見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後齊刷刷的抬起手裏的紙牌。
牛奶盒子剪的,字是拿一塊錢一根的筆寫的。
————恭迎苗大設計師蒞臨京港。
三人六目相對,雙雙雙怔愣。
苗觀乘突然被死去的記憶攻擊了,那年被紀眠之接機的場景猛地再現,他氣急敗壞的往前走一步,“紀眠之!你是不是最近閑的沒事幹!我辛辛苦苦飛來給你倆改衣服,你們倆居然扯個破紙牌子來接我!”
他這邊還沒囉裏吧嗦完,就被博昭然疑惑的一聲問打斷了。
“哎,你手裏的什麼玩意兒?”博昭然有點近視,眯著眼走近兩步努力看清,“怎麼跟你發給我們倆的設計圖這麼像?”
苗觀乘縮脖子一陣心虛。
手裏的設計圖一下被奪走,紀眠之和博昭然仔細一看,火噌噌的往上漲,“我的婚禮!”
“我的衣服!”
博昭然的婚禮,紀眠之的伴娘服。
紙牌被隨便找了個垃圾桶塞進去,紀眠之學的工科,修飛機的一把好手,這會兒單手錮住一個白嫩嫩的苗觀乘跟玩似的,耳畔一個勁響著博昭然不重複的詞兒,一晚沒睡,趕了十三個小時飛機,下飛機還要經受這種非人的折磨,苗觀乘死的心都有了。
最後以苗觀乘破了大財才勉勉強強消了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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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江凜又提了幹,更忙了,和齊覃都快睡在訓練場上了。
紀眠之也忙的不得了,她申請了汪赫承的博士,每天基地學校兩頭轉,兩個人有時候一周都見不了一次,偶爾吃頓飯也是急匆匆的。
五一假期,秦知珩和博昭然結婚,場麵大的不得了,紀眠之和江凜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動了歪心思,結果齊齊被周莉攆出家門,讓他們兩個別白日做夢。
婚期已經一壓再壓,不可能再提前。
兩個人悻悻而歸,隻能先把結婚報告打上去解解饞。
七月,夏日炎熱,蟬鳴不休。
舒窈被蔣方逸擄走,所有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江凜趕到的時候付清允抱著臉色蒼白的舒窈站在車前一動不動,俊臉煞白,不停的呼吸,全是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