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他已經穿戴整齊看樣子是準備出去,走之前又走到床邊親了一口張揚的額頭,張揚狠狠地親了回去,拽住劉年的袖口問:“穿那麼整齊,準備一個人偷偷去哪裏?”

“看我舅舅。”劉年如實奉告,又捏了一把張揚的臉:“等我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怎麼不叫我。”張揚說著立刻起來麻利地穿好衣服:“我也要去。”

劉年驚訝地愣在原地:“嗯?是去看我舅舅,我以為你……”

張揚推著劉年出了臥室:“別廢話。”

車子一路開著,眼看越開越偏僻,張揚忍不住問:“你舅舅在哪兒?”

劉年沒說話,而是下車在路邊的小販手裏買了一把白色的雛菊,重新開車時臉上多了點悲傷的肅穆:“舅舅他變成星星了。”

他們到墓地的時候,沈黎明的公墓前已經擺了一束花,不是雛菊而是鮮豔的紅玫瑰,劉年皺眉把玫瑰移開,輕輕地把雛菊擺好:“舅舅,今年的雛菊開得很好,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多帶點。”

劉年在墓碑前蹲下,說了這句話後沉默了下來,隻是盯著墓碑發呆,千言萬語都咽回了心裏,張揚為蹲下默默地拍拍劉年的肩,對著墓碑開口:“劉年他現在過得很好也很幸福,我會一直陪著他,你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他們偶然遇到了張詢,還是那張臉但被歲月蹉跎後多了幾分滄桑。劉年隻是淡淡地暼了一眼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他以前來時遇到過幾次張詢,但彼此都都隻是相視後擦肩而過,他見過幾次張詢欲言又止的樣子,卻沒有一次停下來聽他訴說,劉年不想也不願意給他機會贖罪,唯一有資格聽他贖罪的人,隻有沈黎明。

張揚卻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停下步子,劉年也跟著停下,手臂半擁著張揚,這是他第一次為沈黎明駐足,也是最後一次,隻是看在張揚的份上。

自打張詢和沈黎明分開以後,張揚已經很久沒見張詢,沒想到再見會是這個場景。乍一看張揚有點驚訝,甚至差點沒認出來,張詢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醒目的白發和滄桑的皺紋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很頹靡,他們擦身而過,但張揚沒有開口叫他爸爸,隻是淡淡地說:“好好照顧自己。”

“小揚……”張詢看著相攜的兩人欲言又止:“你和你媽過得好嗎?”

“很好。”張揚語氣不變依舊是淡淡的:“她找到了一個真正愛她的人,生了一個可愛的弟弟。”

張詢點點頭,苦笑著說:“那我就放心了,愧對阿卉半輩子……”

本來一言不發的劉年突然握緊張揚的手走到張詢身邊,麵無表情地掃了張詢一眼後才緩緩開口:“我舅舅從來都不喜歡紅玫瑰,以後別送了。”∫∫

兩人到家以後情緒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劉年,沉默著做完了一套又一套的教案,晚上也不睡,一直在備課和批改作業。

張揚看不下去了,強硬地收了他的資料強迫他上床睡覺,一直緊繃著的劉年長歎了口氣,翻身緊緊地抱住張揚,突然很無助地說:“我們會像舅舅和你爸一樣嗎?”

“不會。”張揚篤定地說完後,輕拍著劉年的背:“我們是相愛的,他們不是。”

劉年這才稍微放鬆點,跟著重複:“嗯,我們很相愛。”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鑽入臥室,映照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家裏,有暖色的燈光,有可口的飯菜,有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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