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傑克”
“傑……傑克……傑克!傑克!!”粗獷的低吼伴隨著笨重的腳步聲漸漸接近。“傑克!小崽子,讓我找到你你就……”聲音的主人打開了房間門,一邊翻找一邊低聲咒罵著。東西散落的聲音不斷響起,翻找聲正向衣櫃的方向接近。
躲在黑暗中的少年捂住了耳朵,似乎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可這僅僅是似乎。
衣櫃的門被粗暴地扯開,“啊哈!”穿著老舊夾克的男人誇張的做了個攤手的動作,“傑克,我的好孩子,爸爸到處找你呢,你怎麼不吭聲?”他滔滔不絕地說這話,仿佛剛才全無風度破口大罵的人不是他一樣,“你絕不會知道怎樣天大的好事剛剛落到了我們頭上。”
“傑克”默不作聲,碧綠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空中某個焦點發呆。男人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回應,剛要揮拳頭,又像想到什麼似的放下手,反過來擠出一絲“和善”的微笑。
“傑克,你的好運氣來了。”他這麼說著,“誰能想到那樣富貴的人家會到我們這陰溝裏來找孩子呢?”
聽到這句話,傑克終於將目光投向男人。男人露出滿意的表情繼續說:“聽好了傑克,我不管這個闊佬來“收養”你是為了什麼,你要做的就是乖乖聽話,從他手裏摳出錢來然後好好孝敬你老子我。我把你這個跟小雞仔似的小崽子養到這麼大,花的錢跟辛苦可不能少算。”
傑克依然沉默著。
男人的表情變得凶惡了起來,他像拎奶貓一樣拎起瘦弱的少年,一拳打在他毫無保護的腹部。
“你給老子聽好了!就算變成有錢人的小寵物,你也還是陰溝裏的老鼠!還是要聽老子的話,聽見了嗎!”
“傑克”咳嗽了好幾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用手掌撐地站起身。他看向這個血緣上的“父親”,嘲諷般的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有些神經質的笑容。
“是嗎?我還以為你跟有錢老爺是錢貨兩清呢。”
男人一瞬間露出有些尷尬的神情,還沒出聲就被傑克打斷。
“從闊佬手裏摳出錢來孝敬你?你以為住到上城區的我還會回到這陰溝裏來給你送愛心嗎?大白天說什麼夢話呢?”
男人暴怒地扯過傑克的衣領,想像一直以來做的那樣用拳頭親吻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卻被“傑克”眼中隱藏的瘋狂嚇退。他放下拳頭轉而把傑克舉起來摔在地上,狠狠地踢了一腳,又啐了一口吐沫。
“跟你那個早死的*女媽一樣惹人厭,滾吧傑克,去給闊佬舔鞋底吧,反正我錢已經拿到手了,今天起就是沒有討人厭的拖油瓶的好日子了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著離開了房間下樓去,像打了勝仗一樣開心。
“傑克”擦擦臉上的吐沫,捂著肚子撐起身子,緩了一小會兒之後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麼輕的一頓打可不常見,至少從結果上看來還不算太壞,不是嗎?”他語調輕快的對著空氣調侃了兩句,臉色差的驚人。“傑克”看著空氣裏的某個焦點,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揮手把桌邊的瓶子砸到了地上。他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用髒的看不出顏色的衣領隨意擦了一下臉上不知從哪裏沾上的的煤灰,一言不發的走到了窗邊。
——————————————————————————
“傑克”的父親走到樓下立馬換了一副嘴臉,絲毫看不出在兒子麵前唯我獨尊的樣子。他諂媚的弓下腰走到和貧民區格格不入的豪車邊,搓著手和車裏的人說道:“我們家傑克也是太害羞了,好不容易才說動他下來見您。孩子要是不樂意,我也不好辦啊,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