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得摔倒啊!”夏月明說。

“摔了!”江果果想起這事,樂個不停,“三哥一踩上香蕉皮,兩隻手根本沒撐住,一下子就滑了過去,四腳朝天後腦勺著地。可傻了,整個大院裏的大人和小孩子都跑過來看,後來大人們還把我三哥這蠢事當成教育家裏小孩的反麵教材,讓他們平時玩耍的時候得用點腦子,別像我三哥似的,光長個頭,不長腦。”

江奇“嘶”一聲。

香蕉皮往前一滑時,簡直是完全不給人緩衝的餘地。

嚴嚴實實往地上砸的滋味,仍記憶猶新,這麼一想,後腦勺又開始疼了。

“江源呢?”夏月明的笑意越來越深。

“二哥不服氣,他對三哥說——”江果果捏了捏嗓子,粗聲粗氣道,“你行不行啊!”

寧蕎幫忙解釋:“那段時間江源在變聲期,嗓子像老牛。”

“二哥覺得三哥不行,他自己能行。”江果果興奮道,“但他剛一踩上香蕉皮,就直接往前摔,摔得整張臉都貼到地上去。”

“爬起來之後,他說不疼。”寧蕎認真道,“一點都不疼!”

夏月明笑出聲。

她從學生時代就知道江源嘴硬,這還真像是他小時候能做出來的事。

江源見她們笑成一片,覺得可丟人了,想要上前製止來著。

但被他大哥拉住了。

“別掃興。”江珩說。

江源咬咬牙。

從小到大,大哥最掃興,現在居然還教訓他別太掃興!

“我知道了。”江源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恍然大悟,“我就說呢,怎麼連大學都得考兩次,敢情是當年摔了後腦勺,摔傻了啊!”

“你不摔也傻。”江果果無情地接話。

“江果果!”江源上前就揪江果果的辮子,被他小嫂子擋開。

寧蕎拍走他的手:“多大的人了!”

夏月明跟在邊上笑得開懷,再回頭對上對象的眸光時,沒這麼火大了。

她不知道這一刻,自己是否已經融入了這個大家庭,但對未來的相處,顯然已經不再彷徨。

大街上,孩子們笑成一片。

江老爺子也在笑,布滿皺紋的眼角,幾乎要泛出淚光。

不知怎的,他想起自己的兒子。

當年兒子犧牲在戰場上,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最放心不下的,該是這些孩子們。

可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

他們有的成家立業,有的學業有成,成了年輕人。

這些個年輕人,活出意氣風發的肆意姿態。

帶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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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明這趟來京市,是單位統一安排他們進行培訓,江源就借此用了今年的假期,帶著她來見家長。

“見家長”進行得很順利,之後夏月明開始了培訓。

在培訓中,夏月明聽說今年年底,京市將建立一所夜校。

聽說接下來陸陸續續的,各個城市都會創立夜校,為貧困和工作繁忙的人,創造提供教育機會。

她將這消息告知江源。

江源認為自己都已經進了正經單位,不需要再進夜校學習。

但好巧不巧的,這事又被家裏其他人知道了。

江果果一句“活到老學到老”,直接將江源架在那兒了。

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文化人。”

江源本來想等到江奇出了高考成績之後再回去,可他現在畢竟不是學生了,升職之後,在單位裏的擔子就更重,不能太任性。

恰好夏月明的培訓也告一段落,他倆一起回了西城。

臨走之前,說好的今年過年,大家一塊兒回西城,畢竟江源的工作和夏月明的老家都在這座城市,婚事也得在西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