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多年來的信件以及與唐清錦見的幾次麵中,寧蕎聽說團團圓圓的父親經曆了一場手術,恢複得很好。夫妻倆本來就在藥材廠工作,而後通過努力以及深造之後,都成為醫生。

這雖是寧蕎第一次見到團團圓圓的父親,可她看過孩子們寄來的全家福,也曾給孩子們寄過自己的照片,因此他倆初次見麵,就認出對方。

霍鴻光立馬向身邊的幾位同誌介紹:“這位是我家孩子們的托兒班老師,現在是京大的一名大學生。”

他邊上一位很有書卷氣的中年女同誌看了寧蕎一眼。

霍鴻光說道:“這位是京大醫學係的柳教授。”

霍鴻光和唐清錦都成了醫生,但並不在京市工作。夫妻倆經過當年墜崖的意外,劫後餘生,約定好兩個人再也不同時離家,當時留下的陰影,作為成人,他們能自行消化,但如果倆口子再同時出事,家裏的孩子們該怎麼辦?

上回唐清錦來京市出差,與梅舒碰麵,這一次,則輪到霍鴻光出差。

寧蕎向柳教授自我介紹。

“你就是寧蕎同誌?”柳教授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我聽霍醫生提起過你,他說你曾經是寧老師,後來成為軍區托兒所年輕的寧副園長,兩個孩子能度過最艱難的那段時期,也是因為你。”

寧蕎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受得起。

回想在海島的時光,與托兒班裏孩子們相處的一幕幕,始終是美好又充滿著挑戰性的體驗。

短暫的談話之後,寧蕎不再打擾他們,提出要先回學校。

年輕的學生懂禮,又知分寸,等她走後,柳教授讚不絕口。

霍鴻光也沒想到這麼巧,來的這間醫院,正好是妹夫所住的醫院,更沒想到的是,竟還會碰見團團圓圓的老師。平日裏在家,唐母總說寧蕎是他們家的恩人,雖是打趣,可霍鴻光和唐清錦打心眼裏感激寧蕎,確確實實將她視為恩人。畢竟當年如果不是寧蕎認出昏迷不醒的唐清錦,並喚醒她,之後甚至提醒唐清錦自己興許還活著,他們一家人,絕不會有今天的“團圓”。

“柳教授。”霍鴻光說道,“您最近不是正在研究兒童心理的理論方向問題嗎?也許寧蕎同學能幫得上您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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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舒在離校之前,沒有回老家。

不光是性子長相與蘇青時相似,她的成長背景,也與蘇青時有些相像。梅舒說,有關於她老家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以及自小到大成長中遇到的不公與傷害,都已經成了過去,不值一提。

收拾好書本和行李之後,梅舒就要踏上新的旅程。

在她離開之前,醫學係的柳教授找上寧蕎,邀請她參與到自己對兒童心理研究的課題中。寧蕎詳細了解過這個課題之後,非常感興趣,她在專業課的學習中抽出時間,時常往柳教授的辦公室跑。她能幫得上柳教授的忙,而柳教授作為學識豐富並且有閱曆的導師,同樣給她指引了很多方向。

梅舒說:“你是不是得感謝我?多虧那天陪著我去醫院看唐鴻錦,才在無意間碰見霍醫生,認識了柳教授。”

“謝謝。”寧蕎揚起臉,笑眼彎彎。

梅舒哪裏想到寧蕎的道謝竟這麼爽快,看著她清澈明朗的笑容,她失笑,搖了搖頭:“寧蕎,我開玩笑的,是我應該謝謝你。”

梅舒和很多人一樣,想要感謝寧蕎。

這次寧蕎恰好與柳教授相識,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但她對自己的幫助,在自己彷徨無助時給的溫暖與力量,卻是實打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