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她不由得睜開眼來,卻恰恰與薑直那火熱的目光相對。
薑直綻出些笑來,“染兒……”
益昌郡主不自覺得蹙了蹙眉,“出去。”
薑直麵上一僵,轉頭瞪了鶯兒一眼,“出去。”
鶯兒不知所措,正欲往外走,卻被益昌郡主又補了一句,“是你出去,薑直,別讓我說第二遍。”
鶯兒瞪大了眼,眼前的羌戎人竟是郡馬!
她本是青禾公主身邊的丫鬟,對這郡馬向來印象不深。這回亦是臨時授命,護衛郡主,沒成想竟在這裏得見郡馬。
當下也顧不得郡主所言,隻胡亂點了點頭,訥訥退了出去。
眼見著小丫鬟尚且知事,薑直的目光轉回益昌郡主,雙目不自覺得眯了眯,“你來雲中,難道不是來尋我的?”
益昌郡主別過頭去,言不由衷道,“聽聞你當了可敦,特來恭賀。”
“那怎麼急著走呢?”薑直聽出她的鬱結氣惱,心中不由得鬆快了幾分,便是連膽子也跟著大了幾分。
他略略挑了挑她的下巴,作死般又添了句,“不喝杯喜酒?”
這話紮紮實實戳在了益昌郡主傷口上。
她欲要掙開他那隻手,卻被他猛然貼上。
他的唇帶了淒風苦雨的冰寒,卻又噴吐著灼熱的氣息。成親許久,他從未這般放肆過,以至於益昌郡主整個人都驚得忘了反抗。
待得木木呆呆般被他欺夠了,她這才生了惱,雙眉倒豎著轉過頭去,眼淚卻不爭氣般往下流。
薑直自知莽撞,將她和錦被一起抱在懷中,倒將整個錦被都帶引得濕漉漉的。他卻顧不上那床小被,隻歎口氣,與她道,“郡主,從來便沒有什麼可敦。我這些時日一直往來駱城,想要與鄧將軍商量著將雲中納入通商之路。再有幾日,便可重回顥京。”
言罷,他用粗糙的指替她抹了抹淚,“不過,你若同意,我也不介意再娶上一個女可汗回顥京……”
“薑直,你敢!”益昌郡主原聽著他那般解釋,心中微微回暖。可再聽他胡言亂語,登時瞪了回去。
她這般瞪著人時倒比往日裏的高高在上多了幾分嬌俏鮮活。薑直心下歡喜,隻睨著眼瞧她,“你說我敢不敢?!”
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小小郡馬耍了,益昌郡主氣得欲要打他,卻被他縛住雙手,言笑晏晏道,“是娶一個,還是娶多個,自然郡主說了算。”
他言語並不溫柔,更添了些孟浪在內,可那話兒卻極有分量。益昌郡主眼眶微紅,想起舊事,又挺起脖頸,嘴硬道,“你娶幾個都無礙,本郡主不介……唔……”
稍後的話兒俱被他氣惱吞下。
馬車外,雨下得更急,茫茫草原,俱是匍匐於地的草木。
在這一片淒風苦雨中,是羌戎漢子騎於馬上發出的驚歎,“額滴老天!薑可敦也太勇猛了!就幫忙搬個馬車的功夫,這便鑽人家小婦人車裏去了?”
“可汗在上,可敦他……他……嗨哎……”
“強扭的瓜不甜,說不得可汗一想開,咱們就成了可敦了呢~”這是另一個腦子活泛的人的想法……
番外三
“近日身子乏得緊,許是水土不服。”玉和公主困倦得縮在床上不肯動彈。
聞人無妄幫她往背後墊了軟墊,又就手喂著她喝了口水,眼中帶了些憐惜,“委屈娘子了。若不是我……”
玉和公主捂住了他的唇,不肯讓他將後半句說下去。
聞人無妄隻能將話頭又轉向另一件事,“清夢公主,沒有為難你吧?”
他習慣喊她清夢公主,話語中亦帶著些不遠不近的疏離,偏偏連一聲兒嫡母都不肯喊。
“沒有,她隻是愛哭,哭自己識人不明,哭她沒有早些認出你來。”玉和公主歎了口氣,說道。
“她若惹了你不快,那便莫要讓她進屋便是。”聞人無妄在聽到玉和公主言語中的無奈後,不由得肅了臉。
“那,夫君有沒有想過,與她緩和關係?”她將手覆在聞人無妄手背上,目色中帶了些關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