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他低頭緊緊握住戟頭,猛然爆發出靈氣將那偷襲的修士轟飛。
他忍著劇痛將戟頭拔出,朝那修士擲去,銳利的戟頭紮進泥土,將那人的耳朵釘在地上。
陸憶寒丟下混亂的人群,匿身遁逃。
葉與曾告訴他,這附近有一處陣法可直達天玄派,可待他飛奔至那的時候卻發現陣法已經被毀,而上麵的靈氣——是葉與的。
陸憶寒頓時亂了心神,他聽見身後的追殺聲,咬牙離開,憑著十年前的記憶朝天玄派山門逃去。
天玄派的守門弟子不見,陸憶寒手執弟子令穿過護山陣法,直奔不夜天。
不夜天還是一如既往地冷,許是大雨的緣故,地麵落了層厚厚的積雪。
“師父——”陸憶寒心如火灼,高聲呼喚著葉與,他不上理解,推開葉與的房門,屋裏冷冷清清。
“師父——”他不厭其煩地將雪月樓的門一一推開,可其它屋裏也是空蕩蕩的,偌大個不夜天隻有他一人。
他雙目失神,搖搖晃晃走出雪月樓,頹唐地摔紅梅樹腳下,十指扣進雪中,雙手被凍得慘白,濃濃的恐懼漫過他的脖頸,胸膛起伏,灌進嘴裏的卻隻有寒得發麻的冷氣,他鼻頭一酸,眼眶中蓄起一汪淚。
他扶著紅梅樹失魂落魄站起身來,一道熟悉的聲從身後響起。
“誰!”
陸憶寒猛然轉過身去,他的嘴角不住地上揚,迫不及待想要撲入葉與的懷抱。
不料迎接他的是一柄抵在胸口的紅脊長劍。
他記得這把劍。
他在四象八方陣見過的——那把飲血的殺劍。
葉與遠遠瞧見一個青絲蓬亂的背影,以為是悄摸進來的歹人,看清了那髒兮兮的容貌才發現是陸憶寒,早時替他梳得鋥亮的長發散成打結的根係,那雙猩紅的瞳目再也遮掩不住,將葉與心底的懼意盡數勾起,一時忘了收回紅梅。
“師父,你不是說人魔無別嗎?”陸憶寒一步一步邁向葉與,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他伸出手,用力握住了那把正對自己胸口的紅脊長劍,血花綻開在了他的腳下,“師父,你想要什麼?我的命?”說完,又將長劍狠狠往自己胸口一刺。
他被陸憶寒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要抽出長劍,但劍被陸憶寒緊緊握在手中,撕開了一條更深的口子。
“你瘋了嗎!快鬆手!”葉與紅著眼眶嗬斥道,“給我鬆手!”
“師父,你還沒回答我。”陸憶寒像一塊頑石,非要有人與他撞得玉石俱焚才肯罷休。
“趕緊回去!你現在這副模樣莫不是要讓仙門百派追著你,將你當做魔修斬殺?!”
“可我本來就是魔。”陸憶寒又走近一步,“我要是回去了,他們可會留我一命?我還不想死,我還想留著命跟師父在一起。”
不等葉與回答,天空中的熒白屏障轟然炸碎,地麵的震顫感撼動了整個不夜天,叫囂著要斬殺陸憶寒的修士踏著雪接肘而至,葉與怔愣,這一切都未在他的預想之中,突如其來的變故教他措手不及。
他目視陸憶寒,眼中悲涼,一咬牙,握緊劍柄將紅梅抽出,鋒利的劍刃劃破陸憶寒的掌心,紅梅劍朱紅的劍脊卻愈發鮮豔。
葉與眼中狠厲,執劍抵在陸憶寒胸膛,陸憶寒絲毫沒有還手之意,隻是微微閃躲,幾次險些被傷,心卻漸漸沉了下去,他連連退卻,葉與步步緊逼,將他逼到無常淵邊上。
那一片橫斷的峭壁懸崖靈氣全無,修士摔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