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破釜沉舟的勇氣打動了上天,在嫁入王府這幾天裏,這天就變了幾變,先是魯王,然後是成王,這“二王之亂”之後,居然冒出過傳聞中不在人世間的康王出來,然後南遊的敬宗帝一行也跟著回了宮,之後就傳出壽屏公主之死跟洛王根本就沒有關係,是魯王下的手。隻從接到洛王將要回王府的消息,姚淑豔就坐不住了,女人,不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在身邊,而不是被關在天牢中,兩不相見,身上還得被個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包袱。至於其他的,姚淑豔此刻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去關注。
她的目光都膠在了剛剛從桃源居放出來的洛王身上,雖然被拘禁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他身上並沒有被囚禁之人的頹然和落魄,依舊豐神俊朗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就在她朝洛王飛奔而去的時候,生生在離洛王還有幾步的距離給止住了腳步,不過一眨眼間俊美得恍若天神的洛王的懷中已經多了個熟悉的身影,低聲哀泣、透出掩不住的喜悅還有止不住的擔憂。
姚淑豔如一把精巧無比的扇子的睫毛眨啊眨,原本的甜蜜和喜悅漸漸的被無止境的苦澀和失落、嫉妒彌散開來,鬆了鬆繡著折枝花紋的袖子,鬆開的手掌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嘴角無力的勾起,看著府裏的仆人紛紛的湧了上去圍住洛王和洛王妃,自己卻被隔絕在外。
茜萍恨恨的看了看圍上去的仆人們,再看看自家姑娘難掩的失落和悲傷,心裏的不滿又上了個層次。她家是姚府的世仆,祖輩好幾代都是姚府的家仆,她的祖母是姚老夫人身邊最得用的婆子,她很小的時候就在姚淑豔身邊服侍,一直到現在。要說這個世上她最親的人是誰?不是她的父母親,也不是她疼愛的那個弟弟妹妹,而是她心中的姑娘姚淑豔。她跟姑娘一起長大,看著姑娘一****的長成京城裏有名的才女及美女。每次跟著姑娘出去赴宴,總會聽到其他的夫人和姑娘說著姑娘的好話,那個時候她心裏比吃了蜜還要甜蜜的多。
她一直都希望姑娘能嫁給身份高、門第高、外貌出色、才幹卓越的男子,她相信以姑娘的品貌,找門合心意的人家是輕易而舉的事情,自家的姑娘本來就值得最好的。姑娘參加選秀的時候她是夜夜都睡不安心,她雖然是個奴婢,可是跟著姑娘身邊長大,見識談吐比起一般的閨秀來要出色的多,宮裏的形勢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別說皇帝陛下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但看他年紀那麼大又寵愛著皇後娘娘,姑娘要是被選中了,那姑娘的一生可都要毀了。好在她日夜祈禱,菩薩總算開了眼,陛下沒有選中姑娘。就在她心還沒有放到實處的時候,姑娘被指婚給了洛王,她可是確確實實的嚇了一大跳,而且是相當的不服氣。這洛王不受皇帝待見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如果是正妃還好,以姑娘的手段肯定能夠做點什麼,但是是側妃?就算她將自己姑娘看得很高也知道正室與妾房的天差地別,世人看重的都是嫡係。姑娘以後要想抬頭,肯定得花很多娘的功夫去籌謀。。。。。。
想到這裏茜萍忍不住的歎了口氣,真真是為姑娘不值,側妃就側妃罷了,偏偏洛王還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雖然說現在是洗清了,可姑娘到底是受了委屈。這洛王妃也是的,當著下人們的麵這麼做,可不是在給姑娘下臉子嗎?看著是個和善好說話的,真沒有想到心眼子這麼厲害,現在就這樣了,以後姑娘可不就更難了!
茜草看著茜萍的臉色變了幾變,不用猜也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自從洛王出事以來,茜萍的臉色就沒有好過,哪怕是進了洛王府,依舊不改在姚府裏的做派。要不是姑娘一直壓著她,指不定她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茜草微微的側頭看著神不守舍的姚淑豔,心裏也是難受的很,就算再怎麼難受,她也是知道場合的,這裏可不比從前的姚府,有老太太、老爺在後麵撐著,憑著姑娘掌管著後院,府裏沒有人敢在姑娘麵前道口舌是非,隻有巴巴的討好的份。現在姑娘身份不同了,她現在可是洛王府側妃,這後院的主子可不是姑娘,是正經的洛王妃。姑娘娘家身份雖然高過洛王妃,可是姑娘在府裏的地位是遠遠及不上洛王妃的。憑著洛王妃比姑娘早入門,姑娘不過是才嫁進府裏的新人,就應該擺低了身份,不然要是洛王妃為難起來了,姑娘的日子會更加的難過。
想通了這一層,茜草拉了拉茜萍的衣袖,茜萍帶著惱意看著茜草,茜草眉頭皺了皺,壓低了聲音,“好姐姐,這天兒有些涼了,你先回房給姑娘拿件厚實點的披風吧,我看著姑娘的手有些冰涼呢。”茜萍本來很不滿意茜草這般打斷自己,在後院中生活的丫鬟又怎麼會沒有眼色?壓下麵上的不豫,茜萍猶豫了一下還是按茜草的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