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我們觀陽聯盟的旗子!!!”

城牆上,盧舟趴在牆頭極目遠眺。

顏君齊也匆匆而來。

片刻前,守城的官差發現從南邊來了一個大規模的陌生商隊。

“是觀陽聯盟的旗!”

“是我們的旗!”

盧舟大笑著,三步並作一步,飛一樣跑下城牆,牽馬從城中飛馳而出,迎著他們的旗幟馳騁,奔跑。

盧栩的千裏馬終於發威,一馬當先從北邊直追上盧舟,視力極好的兄弟倆看清了騎馬走在最前的人。

“二叔!!!”

半年後。

觀陽縣。

八歲的盧銳手腳利落地翻上書院加修過兩次的圍牆。

在先生氣急敗壞的怒吼聲中,小貓似的跳下牆頭,噠噠噠往碼頭方向跑。

山上有隻小羊不小心摔死了,早上村裏來信兒,說他的蠻族二嬸兒要烤隻羊,叫他們回村裏去吃烤羊。

若他們不得空,就明日給送來。

阿娘和姐姐忙生意,早上就讓給村裏送貨的夥計傳一聲,他們不回去了,趁著三哥也在家,大家多吃點兒,要是有多餘的,給二嫂娘家送點兒。

阿娘說,烤肉他們也常吃,家裏人多,就別去湊熱鬧了。

那怎麼能一樣呢?

他還沒吃過蠻人的烤法呢!

他才從書院跑了沒幾步,在店中的阿姐和阿娘就跑出來了。

盧銳一看阿娘手中的量衣尺,利落地就上了樹。

唉。

他們家店鋪怎麼就離書院這麼近呢?

先生的嗓門兒怎麼就這麼高呢?

果然,對門甜點鋪子寒露姐姐和小夏姐姐也跑出來看熱鬧了。

四鄰優哉遊哉也出來看熱鬧了。

元蔓娘提著一米多長的量衣尺指著樹上的盧銳,“你給我下來!”

盧銳:“我才不下去,你要打我。”

說罷,他還又往高處爬了點兒。

這是整條街上最高的一棵大柳樹,他娘就是氣極了也爬不上來。

臘月見他都要爬上柳樹的軟枝條了,嚇得腿都要軟了:“銳銳你快下來!阿娘不打你!”

盧銳:“我不。”

見他又創了爬樹新紀錄,元蔓娘也有點兒腿軟,將尺子扔到腳邊和他商量:“你下來!和娘說你又為什麼逃學?”

昨日的功課不是做了嗎?

難不成還有她和臘月不知道的功課?

盧銳抓著柳樹的枝條,踩著樹枝,蕩秋千似的,一搖一晃,“阿娘,阿姐你們去忙吧,我要回村裏吃肉了。”

元蔓娘聽罷,氣得青筋暴跳:“家裏哪天沒肉?”

盧銳:“那不一樣……”

說著,他看見街的盡頭有人騎了匹俊逸的高頭大馬朝這邊來。

他站在高處,看得清晰。

好高好酷的馬!

鬃毛都比他見過的要長,真漂亮!

樹下一群人都仰著頭看他,又是勸又是哄的,可盧銳視線不由自主已經盯上越來越近的一人一馬。\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很快,馬近了,馬上的青年下馬站到人群外,也吃驚地仰頭看他。

兩人默默對視。

一大一小。

一高一矮。

相似的眉眼,默默對望。

樹上的小豆丁忽然高聲問:“你是誰呀?”

眾人聞聲,下意識往他喊的方向轉頭,元蔓娘、臘月、寒露、小夏,還有街坊們,看著陌生又熟悉的青年,全呆了。

元蔓娘眼淚唰一下湧出來,做夢似的,“栩……栩兒……?”

臘月怔了怔,眼睛一熱,眼淚也啪嗒啪嗒往下落,“哥哥!”

盧栩笑起來,抱住撲到他懷裏的小臘月,朝樹上驚呆的盧銳道:“你個小沒良心,怎麼這麼皮?”

盧銳腦袋漿糊了片刻,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稚氣的聲音鏗鏘有力:“哥哥!”

他抓著柳樹枝條,一蹬樹幹,猴子蕩秋千似的,嗖一下朝盧栩“飛”來。

盧栩嚇得連忙伸手接住他,還沒來得及揍,還沒來得及罵,他家小沒良心弟弟,已經手腳並用緊緊摟著他脖子,勾著他腰,哭唧唧喊:

“哥哥!”

“嗯。”

盧栩拍拍他小屁股。

哥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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