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
這也助長了盛夏的急性子,他總是一氣嗬成坐下去,嚇得薑以森隻能死死抱住他。
試圖過把節奏放慢,卻是徒勞。
薑以森如同躺在翻湧的海水之上,同時感受著火熱與冰涼,不同顏色的魚兒在他們附近遊來遊去,這一切都讓他眩暈而沉溺。
他閉著眼,攥緊的雙手被人舒展開,聽著海浪洶湧拍擊的聲音,隨後他們的聲音蓋過了這一切。
天邊緩緩降落的晚霞染紅了海水與沙岸,沙灘上的遊客少了許多。
薑以森和盛夏牽著手,赤腳踏著浪慢慢地走,每一步都踩進濕軟的細沙裏。
這裏的海水非常幹淨清澈,每次海浪卷來,海水都會漫到小腿肚,薑以森總會感覺有些眩暈,但盛夏一直小心地拉著他。
畫板正孤零零豎立在遠處,上邊有畫到一半的畫。
“日落很漂亮。”薑以森說,回過頭,卻發現盛夏在看自己。
他便伸手去,刮了刮對方鼻子:“怎麼,沒吃飽?”
“不是,”盛夏說,“我隻是在想,你很漂亮。”
薑以森愣了愣,然後大方自然地笑了:“你也是,夏夏,你也很漂亮。”
日頭越落越低,幾乎快要沒入海裏,但他們還不舍得離去,薑以森繼續畫畫,盛夏則在附近玩水。
薑以森總是擔心,不時分神去看,見盛夏水性非常好,還能在水裏翻滾。
他便安心坐在沙灘椅上,就這麼看了許久,腿上的手提電腦屏幕亮著,顯示他剛剛發出去一封大郵件。
那封郵件是發給編輯陳魚雁的:
【薑鳥鳥:雁姐,這是我整理出來的作品集。找工作的事情,就麻煩您替我留意了,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關照,祝生活愉快。】
陳魚雁很快小窗給他發了私信——
【雁姐:收到啦!】
【雁姐:《夏日記》是什麼呀,你終於又舍得給自己挖坑啦!】
【雁姐:老師的起名方式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又質樸呢】
【雁姐:不過,故事真的很有意思!這篇可以刊載嗎(星星眼)】
薑以森笑了笑,他就是不擅長起名,這有什麼辦法呢。
迄今為止,他起過最好的、他最喜歡的,仍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他打字回複:
【森:是個短篇,這回應該會填坑的】
【森:而且,有人督促我畫下一話】
【雁姐:那真是太好啦!】
【雁姐:希望我們小鳥老師一切順利,前程似錦,在新的城市裏大展宏圖!】
【森:謝謝雁姐】
【森:等再見麵的時候,我會給大家帶禮物】
【雁姐:好哇好哇,期待再見到你!】
水上木屋的夜晚寧靜而溫馨。
盛夏笨手笨腳幫著準備了晚餐,這家夥幹什麼都心急,鍋裏水沒燒幹就放了油,油劈啪炸起,幸好薑以森眼疾手快護住了他。
“差一點就受傷了!”薑以森訓斥道。
盛夏背手站著,老老實實低頭受著。
薑以森於是手把手教他,結果還是燒糊了一道菜。
飯後他們一起洗澡,盛夏先發起了“戰爭”,掬了一捧水,朝薑以森肩膀潑過去,薑以森一開始很無奈,罵他“熊孩子”,然後忍不住拿過了瓢,直接舀水回擊。
滿地滿牆都是水,他們沒完沒了地玩鬧,笑得喉嚨都疼了,才停下來,待在溫暖的水裏接吻。
當他們一同平躺在臥室的大床上,房間燈熄滅,盛夏摸索著按下一個開關,天頂自動而無聲地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