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棠隱隱猜到這個房間的主人的身份。
房門外由遠及近傳來腳步聲,最後停在門口。
“棠棠?”
她轉過身,周行遠端著一個盤托站在門口,麵上帶著些許疑惑看向她。
徐棠瞥了眼他手上的東西—一杯熱水和一碗粥,旁邊還配著一碟小菜和奶油麵包。
“哦,我好像進錯房間了。”她隨口地解釋,卻沒有動作,站在鬥櫃旁隨意地瀏覽。
她望鬥櫃上的照片努努嘴,“這是?”
周行遠端著托盤進來,遞過來一杯熱水,隨手把托盤放在鬥櫃上。
他拿起那個相框擦了擦上麵的玻璃片,解釋道:“這是我哥和我姨媽。”
“看著像母子。”
“我姨媽是我爸爸的第一任妻子。”
徐棠猛然想起,周海逸的兩任妻子似乎是姐妹,和樓下周行遠的舅舅都是同一家的。
隻能說豪門真的是非多,同樣是親外甥,舅舅給一個外甥上眼藥,挑撥離間人家父子的關係,這樣得好處的便是另一個外甥。
而同樣是兒子,周行遠他們一家三口和睦地住在主樓,大兒子則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附樓,果然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甭管那後媽是小姨還是姑姑。
“棠棠你就在這裏休息吧。我哥成年後就搬出了家,逢年過節基本很少回來,不過這裏的房間,我家的傭人會定期打掃,都是幹淨的。”
徐棠沒推拒,輕抿了口熱水坐在鬥櫃旁的沙發椅上。
眼前的茶幾上放著幾本落了灰的建築雜誌,徐棠捧著熱水,單手翻看雜誌封麵,出版日期是五年前,書頁倒是嶄新,像是一頁都沒人翻過。
想來周行遠的兄長確實很久沒回家了。
周行遠也一同坐下來,把托盤上的粥和小菜拿到茶幾上,然後自說自話道:“你應該沒見過我哥,等我哥回來,我帶你去見見他。”
徐棠忍不住輕嗤一聲,這話說得好像她是他女朋友,好像他兄長是什麼大人物她必須得去見一見……
“你和你兄長的關係很好?”
一個月多前她在醫院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周行遠的母親話裏話外忌憚原配姐姐生的兒子,生怕自個兒生的兒子拿不到周家的繼承權和財產。
周行遠把粥推到她麵前,忽地輕笑了下,他說:“我知道外麵都怎麼說的,無非就是兄弟鬩牆爭奪家產,後媽生的兒子欺負前麵的兒子這一類的話。”
看來他心裏頭還蠻清楚的,徐棠把一個靠枕捂在小腹上,攪動那碗粥,粥是海鮮粥,裏麵放了些幹貝蝦仁,混著玉米粒和香菇的清香,散著味兒飄到鼻尖。
她隨口道:“主要你兄長從來沒出現在任何公開場合,以至於大家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
周行遠沉默下來,房間裏一時隻剩下瓷勺碰撞碗壁的清脆聲響,“嘭”地一聲巨響從落地窗外傳來,緊接著天空綻開一朵燦爛的煙花,墜落、升起、綻開……以此往複,光亮映滿整個房間。
徐棠沒心思和這個想吃回頭草的前男友再敘舊情,吃完那碗粥,正要起身,被她隨手扔在沙發後的那本舊雜誌順勢掉落下來,書脊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記悶聲。
她正要撿起來,卻發現一張照片從雜誌裏掉出來。
“咦?”她撿起照片,垂眸看了看,照片裏是兩個身形高大的男生,高的那個臉色冷冰冰的,望向鏡頭外,而他旁邊那個矮的笑著看著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