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都是灰暗的,他本來就心力交瘁,這會更是沒了求生的意誌,隻想順著湖水—路沉到裏麵去。
就在這時,怪物前方的水麵突然翻起了水花,就像是有什麼人在掙紮一樣。
梁卿書抬起頭,看到本應該屍骨無存的餘深卻奇跡般地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那裏,正努力向他遊過來,而本來氣勢洶洶衝水而來的怪物,突然在水中打了一個旋兒,又轉身遊開了。
愣在原地的梁卿書反應過來,他咬牙捂住自己的腹部,再次潛入水裏,跟餘深彙合。
“小……”餘深的話還沒有說完,梁卿書便扶著他的肩膀撲進了他的懷裏。
他感覺到梁卿書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肩後,似乎恨不得掐進他的肉裏,但最終隻是把腦袋輕輕地靠近他的懷裏。
但緊接著他的腰上便是一鬆,梁卿書也從他身上躥了出去,遊出了一米遠,才冷冰冰地把腰帶提起來,那上麵掛著餘深剩下的唯一一把小刀。
“這個我先沒收了。”梁卿書把腰帶在自己手上纏成一圈,說,“省得你再一個人拿著它往前衝。”
“我也沒打算拿這個去對抗怪物。”看得出去梁卿書被通急了,餘深隻能盡力解釋說,“我隻是想我我它別的線索。”
“找到了麼?”梁卿書抱著浮木,把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埋在水裏,看樣子不是很相信餘深的說辭。
“找到了。”餘深遊到梁卿書的身邊,還是從毫無防備的他手裏把匕首拿了回來,他回頭看著在不遠處漂浮著不動的怪物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並不會攻擊我,而且……它看起來似乎很虛弱。”
聽餘深這麼說,梁卿書一下子也沒氣生了,他扭頭去觀察怪物,顯然被突然失去攻擊力的怪物奪去了全部注意力。
“我記得,瑪雅人經常祭拜的神靈隻有十來個,其餘的神隻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被求助。”餘深說,“但是,從剛才的神廟規模來看,這個神靈就是隱秘城的瑪雅人最為尊崇的神靈了,它的地位甚至超過了他們畢生的信仰庫庫爾坎,這又是為什麼?”
梁卿書聽完他的話,忽然鬆開他向怪物的方向遊去。
他的遊泳技術並不熟練,大部分技能還是在來南美之前被餘深通著學會的,這會遊泳已經有些吃力,笨拙而緩慢地到了怪物麵前。
餘深本來還想阻止一下,突然聽到梁卿書有些驚歎似的聲音隔著水流響起:“是真的,它在流血,好像是……在生產。”
“生產?”
餘深也跟著遊了過來,他圍著這條鯊魚模樣的怪物看了一圈,發現確實如梁卿書所說,這魚的肚子已經大得不成樣子,重得快把它全身都墜了下去。
而它身後右下方的產道外,正有一條和它長得極為相像的小魚卡在那裏,過了許久才從媽媽的肚子裏出來。
“還是半胎生?”偶爾撞見怪物生產,梁卿書的表情更好奇了,剛才的恐慌徹底消失,“這到底是什麼生物?它在這裏生活了多久?”
餘深看了一會兒後,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他轉身遊向神廟的廢墟,在斷壁殘垣裏找起了刻字的石碑或是石柱。
梁卿書早就已經遊不動了,隻能抱著塊浮木當成救生圈,慢吞吞地蕩過來,看這一片都是尖石斷柱,他問餘深:“你在找什麼?”
餘深回答說:“我一直在思考,瑪雅人為什麼要祭拜這樣一條魚,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奉某個東西為神,那麼必然是這條魚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切實的利益。回想剛才那個供奉它的墓室,它從天而降,而散發神力的祭壇上什麼都沒有。作為水生動物,肯定不是它自己爬到墓室上麵去的,必然是瑪雅人把它捆了起來,吊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