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和家人、朋友在一起,又或者你在忙工作的時候,我都會等你。”
返程以前,南瀟雪把帶來的好茶交給文秀英,又讓安常陪她去個地方。
安常跟她出門,才發現她是一路往酒鋪走。
“你想喝桃花釀?”
南瀟雪搖頭,隻道:“等我一下。”
安常站在路邊,視線追著一隻路過的三花貓,一路溜過牆根,又溜進門繞著桌腿轉了兩圈,大搖大擺往後側的酒坊去了。
安常視線往上抬,貓繞過的木桌,恰是南瀟雪和她坐過的那張,也是她蘸著桃花釀寫下“山有木兮”的那張。
正當她發呆時,南瀟雪回來了,一襲檀褐色旗袍似染了沉香。在寧鄉南瀟雪總似更放鬆些,又或許是青瓷當真有精魄,絲絲縷縷往她身上附,使她舉手投足都有種清冷的媚意。
指間這次不是煙,而拎著綰色小壇的酒,與酒鋪尋常賣的不太一樣。
安常問:“這是什麼?”
“我存在這裏的一壇酒。”
“你幾時存的?”
“秘密。”南瀟雪挑了挑眉尾:“春節前老板給我打電話,說存久了口味會變,催著我把酒取走。”
安常點點頭:“這樣啊。”
南瀟雪看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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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一直在寧鄉待到初七,才準備返程。
商淇本來說派車接,她婉拒,還和以前一樣,她拖著行李箱,文秀英替她拎著要帶回邶城的姑嫂餅,祖孫倆一道走到站牌,等著那唯一一輛能把人帶出寧鄉的小巴。
安常的心裏有點難過。
她回故宮工作,意味著待在寧鄉的時間總不如以前那麼多。而文秀英年歲漸漸大了,獨守著老屋,她總是不放心。
但老人總是故土難離,加上她母親的往事,她又不好多勸。
離別前是該多說些話的,到這時,安常又痛恨起自己的笨嘴拙舌來。她越不舍,就越沉默,直到望見微蒙天色間,那輛小巴遙遙開了過來。
“安常。”先開口的反倒是文秀英。
“嗯?”
“等開春暖和些了,我就去邶城看你。”
安常一下子扭頭看著文秀英。
文秀英笑:“這麼驚訝做什麼?我習慣了水鄉,不想去北方長住,去看看你總還是可以的。以前我不敢出門,更不敢去邶城,那是你媽媽的傷心地,我哪裏敢去?”
“現在我看著你,跟瀟雪那樣好,我對你媽媽也算有交代了。邶城對我們一家人來說,也不隻是傷心地了。”她抬手拍拍安常的背:“我不是沒擔心過齊大非偶,但我親眼看著你跟瀟雪相處,你啊,比你媽能幹。”
安常用力攬過文秀英的肩:“不是的外婆,我不能幹。”
“是您和媽媽,把你們所有的好運氣都給了我。”
等小巴開到麵前,文秀英把姑嫂餅遞她:“去吧,上車。”
“我們祖孫倆啊,春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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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順利抵達邶城,毛悅在高鐵站接到了她。
“我剛才特緊張。”毛悅說:“特怕我女神也來接你,還有她那個總是很凶的經紀人,我怕萬一跟她們撞見。”
“我跟她說了你要來接我,讓她先忙元宵演出的事。”安常又想起:“你上次還沒回答我,商小姐怎麼知道你長得像初中生?”
“哈哈哈我愛吃的姑嫂餅你帶了麼?文奶奶沒忘了我吧?”
兩人上了車,安常讓毛悅還是送她回自己租的小屋。
“你那房子還沒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