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花園,南瀟雪的保姆車開過來。
倪漫也在,對她解釋:“我和司機送你們過去,然後我們就走了,接了淇姐去見資方。”
車一路往毛悅家小區開去。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黃昏日斜,車窗外是忙於歸家的熙攘人群,她們停在斑馬線前等一盞紅燈,拎著菜牽著孩童的行人漸次路過。
南瀟雪問安常:“給叫你寶貝寶貝的那位,帶些什麼禮物好?”
倪漫坐在副駕攥緊了拳,也難掩胸中震驚。
要知道這可是雪姐!
是參加排場盛大的頒獎禮被問有什麼感想、隻會清泠泠答一句“燈多”的雪姐!
是蒞臨投資晚宴、資方來敬酒連借口都懶得找、直說“不想喝”的雪姐!
是當首席這些年不知罵哭過多少人、商淇委婉提醒後卻表示自己已很溫和的雪姐!
簡而言之,南瀟雪是個全然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此時卻在主動詢問安常,去她朋友家拜訪該帶什麼禮物。
安常笑答:“不必了,我和毛悅之間,不用這麼客套。”
南瀟雪瞥她一眼。
“我卻是第一次去拜訪,作為你的,”說著頓了頓:“女朋友。”
安常第一反應是低頭,爾後很輕的挑唇。
問南瀟雪:“那買花,怎麼樣?”
南瀟雪點頭:“好。”
路口花店小卻繁盛,各類花草擺得琳琅。
南瀟雪:“我下車不太方便,麻煩安小姐跑一趟?”
安常自然了解毛悅喜好。
下車後過了馬路,便往花店走去。
車停在路邊,南瀟雪把車窗打開半扇。
倪漫差點沒嚇死:“雪姐!”
南瀟雪卻道:“不妨事,我靠馬路這邊,車開那麼快,不會注意我。”
注意她的隻有晚風,撩動墨色長發,往悶熱的氣溫裏灌注些冷調。
同樣清涼的還有對麵那間花店。
馬路車輛疾馳,南瀟雪的視線時而被遮掩,時而露出,望見安常在那小小玻璃花房前,曲著腰聞一捧不知什麼花。
視線又被一擋,再瞧過去的時候,安常直起腰,正跟兩位店員說些什麼。
蟬鳴聲聲,晚風悠遊,南瀟雪第一次覺得,這人間熱鬧而寧謐,而這容納了一組反義詞的夏日,不知還能持續多久。
秋日也該很好,可心中莫名渴盼,盛夏別急於退場。
因為當安常買完了花,夕色落在她等候於馬路邊的側臉,淺黃得那麼安寧,令她像浸在時光深處、相伴了許久的人。
抱著捧向日葵,耐心等交通燈變換。
眼神朝停在路邊的保姆車望過來,與南瀟雪一對視,又移開。
風拂動她的額發,她彎著唇扭頭,看斑馬線、看賣水果的小攤、看手中牽氣球的孩童,就是不再看南瀟雪。
唯唇邊所綴的笑意不退。
直到她捧著花登車,小心的放在後座,又坐到南瀟雪身旁。
南瀟雪這才開口:“安小姐,我不擅戀愛。”
冷白掌心攤開,露出凡人讀不懂的掌紋。
“但我想情侶在這樣的夕陽下,是要牽手的。”
倪漫在副駕無聲尖叫:牽手了!沒有禮貌用語!
等安常的手垂放進去,南瀟雪與她十指相扣,又扭頭看了眼後座的大捧向日葵,方才坐端正。
安常的呼吸好似屏了屏,倪漫不確定,也許是空調拂動令她產生了錯覺。
爾後帆布包窸窣一陣。
安常聲音那麼輕:“南老師,我也不擅戀愛。”
打開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