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透露瀟雪的私生活。”
“不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長痱子?”
說著又去解商淇的襯衫領,手指擦過纖頸,帶著喝過酒的灼燙。
商淇忍無可忍攥住她手腕,捏著她食指刷開指紋鎖,把她推進玄關,冷著臉關上門,走了。
毛悅第二天一早睜眼,發現自己就這麼靠在玄關睡了一夜。
她對昨晚有殘存印象,一揉發僵的肩膀:“商務精英真冷酷,送佛也不送到西,送人也不送上床……”
活動了下膝蓋站起來,覺得口渴異常,走到冰箱邊拿出瓶一升的橙汁猛灌。
頭腦逐漸清明,忽地想起自己昨夜自己非去解商淇的襯衫領口。
打出一個酸橙味的嗝,愣在原處。
******
這天下午,安常陪南瀟雪去做首次複健。
南瀟雪一襲深琉璃色旗袍,由專屬理療師引著走專用通道。
先送安常到休息室,交待:“在這等我。”
便跟著理療師去了。
安常獨自靜坐了會兒,輕輕推門,踱到走廊。
這間理療所采用會員製,費用不菲,安常遇到前來複健的人不多,但個個都是滿頭大汗,艱難與疼痛可想而知。
她轉回休息室,默默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先彌散進來的是一陣幽香。
南瀟雪穿方才那襲琉璃色旗袍立於門前,色澤被身後窗口的陽光映得淺而通透,麵色清朗,墨色綢緞般的長發一絲不亂。
與受盡“酷刑”的其他人不同,仍是一副臨花照水的模樣。
安常迎上去:“做完了?”
南瀟雪點頭:“我們回去吧。”
安常問:“不痛麼?”
南瀟雪唇角微挑,顯出些驕矜:“這都覺得痛,我還能在首席的位置待十多年麼?”
晚上,南瀟雪洗過澡。
傳來輕輕叩門聲。
她站起來,緩步踱到門口,拉開木扉:
“安小姐。”
安常盯著腳邊地板,手背在身後:“我來幫你擦藥。”
開始複健後,便需要配合舒經活絡的外用藥物,幫助加速恢複。
南瀟雪似淺笑了聲,轉身向裏走。
聽聞安常沒跟上,回眸一望:“怎麼了?”
露台的門開著,白色紗簾搖曳,連風都被夜空染了淡淡的藍紫,吹進來,繚繞在身側。
南瀟雪太適合那身暗綠綢睡袍,不同於白日翡翠色的旗袍,這時的她是一塊沉沉的岫玉,質地被時光醞化得柔軟,夜風作刀便能雕動,琢出一身風情。
她飄揚的發和她纖長的睫、淡然的眼配合無間,而左頰淺紅的淚痣是點睛的一筆,些微的撩人在周身的漠然裏才能瞧得分明。
安常悄無聲息的踏入,掩上身後的門。
南瀟雪的臥室與客房不同,是羅誠精細布置過的。
安常前次到露台時隻匆匆看了一眼,這會兒才細細打量:
飛罩雕花的柏木架子床,紫檀嵌黃楊的博古櫃,另有張酸枝木的美人靠倚牆而放。
安常終於明白南瀟雪身上的古意從何而來,十八歲前她的確養在這般的環境裏,不與任何人交流,獨自封存於時光深處。
或有喜愛熱鬧的人,覺得太冷太淡太古舊,安常卻覺得寧謐。
她方才的一頓,不是退縮,而是一瞬疑惑南瀟雪所處的環境為何總似幻景,卻又引得人飛蛾撲火往裏闖。
見她進來,南瀟雪倚到美人靠上:“不是要擦藥麼?”
“是。”安常低低的應一句,踱過去。
南瀟雪遞她一罐藥膏,右腿平放,有傷的左腿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