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熄未平,問她:“你要走了?”
安常點頭。
南瀟雪:“我送你。”
商淇叫倪漫把南瀟雪的大衣拿過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南瀟雪隨意套了,叫安常:“走吧。”
其餘舞者立於台上,望著她們從不肯耽誤一分鍾排練的首席,跟著個小姑娘出去了。
舞劇院的建築有一定年份,地板踩上去,有一種傾吐故事般的回響。
兩人隔著些距離,靜靜走著。
安常道:“我打算回寧鄉了。”
南瀟雪的肩膀一滯。
開口問:“是回寧鄉,還是逃回寧鄉?”
安常:“回寧鄉,有些事我需要自己想清楚。”
南瀟雪默然點頭。
其實她有許多問題想問。
比如,你回寧鄉還會繼續修文物麼?
比如,你擁有不可忽視的天賦與靈氣,你不會浪費揮霍吧?
比如,你還會回邶城麼?
比如,我方才聽商淇說,顏聆歌給你送了花,你會接受麼?
可沒等她想好怎麼開口,已走到門口了。
今日天陰著,又感覺有隱隱陽光藏於雲層背後,外邊的天色與莊嚴深沉的舞劇院間,劃出一道涇渭分明的線,讓安常邁出舞劇院的這一動作,充滿了難以描述的儀式感。
安常說:“我走了。”
南瀟雪望著她背影,忽地喚一聲:“安常。”
安常回眸,瞧著南瀟雪,南瀟雪卻不說話。
直到安常微蹙了下眉,正要發問。
忽而一道蟄伏了許久的陽光,破開雲層灑落在她身上,她站在那樣一束陽光裏聽南瀟雪說:“你要快樂。”
正如她把一片雪送給南瀟雪時,對南瀟雪說:“你要快樂。”
南瀟雪攏著大衣站在舞劇院裏,身後的幽深暗影勾勒出她瘦薄身形的寂寥。
她望著陽光下的安常,忽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作為一名藝術家,她生平最痛恨有人浪費來之不易的天賦,所以總是把舞團的每一人逼到極限,所以看著安常明明一身天賦卻不做到極致時不留餘地。
可此時她心下一片柔和。
回不回寧鄉。來不來邶城。修不修文物。同不同她在一起。
安常怎麼選擇,她便怎麼接受。
她從不是一個討人喜愛的人。
隻是她冷硬的軀殼忽而被賦予了一顆柔軟的心髒,一心祈盼著她的小姑娘,快樂就好。
作者有話說:
大家昨天每一條評論我都認真看了,站在各自的立場對兩個人物有非常深入的分析,也讓我體會到了創作兩個立體人物的快樂,非常感謝大家的用心。另外,在大家情緒都比較激動的時候,也都是在就人物而討論人物,沒有攻擊或爭吵,我覺得這很棒,再次感謝大家。
淺說一下我寫東西的初衷,我希望人物是立體的、鮮活的,不停留於用一句“她很好”或“她很壞”來評斷,而有自己的優點與不足、勇氣與怯懦、光明與幽暗,希望有一天我的筆力可以達到,大家能覺得這些人物是真實存在於世界上、存在於生活中的。再淺說一下寫這部文的初衷,我希望南瀟雪是一個極致的人——無論是美的外表,或是對藝術的追求,這就回到了本文的核心議題——當一個天才愛上一個普通人、當一個普通人把天才當愛人來相處時,她們會遭遇什麼?是如何互相磨合、最終走到一起的?南瀟雪的美是一道耀眼的光芒,但當你靠近去直視的時候,是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