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鬆開手指:“沒說不給你看,但,你別嫌棄畫得不好。”
南瀟雪拿過素描本靠住椅背,旗袍摩挲聲混著紙頁摩攃聲。
安常覺得自己所有感官被無限放大,所有聲音撩動著南瀟雪的體香,在她麵前像河麵一般微微起伏。
湮沒了她,不得往生。
素描本上前麵都是花草器物,到南瀟雪的畫像這裏忽而靈動。
南瀟雪瞧著不講話,直到安常帶著些別扭又瞥她一眼。
“想聽我看到這畫的感覺?”南瀟雪指尖在紙頁上點了點:“寫下來行麼?”
“介不介意?”
安常埋著頭玩自己的指甲:“不介意啊。”
“可你看了我那麼久,沒發現我沒筆嗎?”
幾分嗔意,幾分玩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安常的脊背微微冒汗,大概是北方的暖氣作祟。
她很矛盾,一麵是與南瀟雪許久不見的陌生,一麵是語氣裏不斷冒出的親近。
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碰撞在一起,化作怦然的心跳。
從帆布包裏找出自己的筆,遞過去。
南瀟雪微涼的指尖輕輕擦過。
“你冷麼?”
“不冷啊。”
安常有點不高興:“手都是涼的。”
南瀟雪的手輕攥了下:“指尖涼吧,手不涼啊。”
又在安常腿邊攤開:“你要摸摸看麼?”
安常垂著眸子也能瞥見那抹瑩白,壓低的聲音形成一種引誘。
她不去摸那手,反而摸自己鼻尖:“你不冷就行。”
南瀟雪又笑了聲,縮回手,握著筆在那張素描背後輕寫了些什麼。
合上本子時,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
“我還以為我是最早到的一個,怎麼有人已經來了麼?”來者笑道:“你們也是選手麼?”
走近了腳步卻猛一頓。
安常理解她,任何人初見南瀟雪都是這般的反應。
南瀟雪站起來也沒說話,把素描本放在安常膝頭,飄走了。
走來的女孩愣半天,才邁過來,坐在南瀟雪方才坐過的椅子上。
安常覺得自己過分小氣——其他人坐了,好像南瀟雪殘留的香氣就消散了些似的。
“你好,我叫唐雨桐。”
“你好,我叫安常。”
“你是修複什麼的?”唐雨童道:“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書畫?”
安常搖頭:“瓷器。”
“啊,也像的。”唐雨童指指自己:“我是書畫組。”
又壓低聲:“你……旁邊剛才坐人了麼?”
安常忽然想笑。
看來把初見的南瀟雪當作一場幻覺,不是她一個人的毛病。
她點頭:“嗯。”
“是……南仙?”
“嗯。”
唐雨桐拍著胸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媽耶她也美得太不像真人了吧。”
又問:“她剛才是在跟你說話麼?”
“也沒說什麼。”安常答:“我在畫畫。”
“她看你畫畫啊?畫什麼?”
安常手按在素描本上:“就……亂畫。”
“南仙怎麼會在這?她不會要參加我們這節目吧?”
“不知道。”
“來電視台真的不一樣哎,隨隨便便就能見到大明星,一會兒開會還能見到顏聆歌呢,我特別崇拜她。”
安常心裏咯噔一下。
“南仙人怎麼樣啊?網上都說她冷,但她剛才還看你畫畫,是不是其實人挺好的?”
“不,她就是很傲慢。”
唐雨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