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一直就那麼坐著,低眸盯住自己垂放於被麵上的大拇指,指甲蓋上凝出小小一枚光斑。
南瀟雪大概覺得她猶豫了、退縮了,開口問:“想休息了麼?很晚了。”
直到這時,她才緩緩扭轉頭:“開什麼玩笑?”
她一手扶住南瀟雪的肩,吻了過來。
或許她的理智在退卻,但她的本能在叫囂。
接吻的感覺似存了許久的桃花釀,唇齒的交疊如若在交換綿綿情意。
直到這一刻,她才有了與南瀟雪在一起的實感。
她的吻繼續蔓延。
忍不住從唇邊吐露的話語是:“你好香。”
“香水洗掉了。”
“嗯,所以你好香。”
南瀟雪本身的體香混著沐浴露香傳來,陌生又熟悉。
熟悉令人安心,陌生激蕩躍然。
今天是她的生日,南瀟雪沒有送她蛋糕,但她有更好的奶油可以品味,細膩光滑,透著淡淡的甜。
她像饕餮卻優雅的食客——貪婪間,卻又能保持充分的耐心。
她可以唇齒挪移,用最精心的品嚐,去賞味每一道珍饈。
而南瀟雪素來都覺得,安常的耐性多得過分。
要她的神色給出足夠破綻,呼吸透出足夠端倪,安常會好似很輕很輕的笑一聲,才肯繼續。
很快。
南瀟雪連額角都泛紅,聽安常在她耳邊問:“你也想我了,是不是?”
她在舞台上向來控製自若的身體,此刻卻出賣她太多。
於是她順從了這樣的本能,閉闔的雙眸間睫毛猶然輕輕擺蕩:“嗯,我很想你。”
語氣被台燈燈光暖化,似逐漸烤出焦糖的蜂蜜。
安常伸手撫她額角,不說話,卻以動作回應她的想念。
第二次是自背後,像是要完全的擁覆南瀟雪。
五星級酒店的鵝絨枕不似安常雕花木床上的蕎麥枕,臉蹭過去悄無聲息,放鬆人的戒備,坦率呈出兩個月堆疊的渴念。
又是很快的。
安常展開雙臂抱住了她,迫她示弱的人這時又變成了慷慨的安撫者,附在她耳畔:“噓。”
她有發出聲音嗎。
她隻聽見自己怦然的心跳,猶自未平。
直到緩和一陣,南瀟雪轉過來,把安常擁入懷裏。
安常乖順的伏於她肩頭,而那乖順隻是表象,因為當她開口問:“還鬧別扭嗎?”
安常又一次陷入沉默。
不知時間幾許,才反問:“倪漫過了那麼久才聯係我,為什麼?”
“因為先前,我還和商淇待在一處,理智尚存。”
安常沒明白:“這與商小姐有什麼關係?”
南瀟雪解釋:“商淇就像我自己理性的那一麵,專注事業、不存雜念,永遠心向巔峰,而這一切也是我希望自己做到的。”
安常默然。
倒是南瀟雪輕笑了聲:“回酒店房間以後,我一個人待了會兒,卻還是忍不住找了倪漫,讓她給你發微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安常:“你該忍住的。”
南瀟雪的唇角牽出些無奈:“我也希望我能。”
安常不知該說什麼了。
南瀟雪擁著她,滑膩的皮膚輕蹭著她的肩膀,很輕的擁抱,卻很密實。
爾後她聽見,南瀟雪的聲線也如那擁抱一樣柔:“生日快樂,小姑娘。”
“沒想到我有機會對你說出這句話。”
安常心裏先是一甜,又是一酸。
好像和南瀟雪一起喝過的那些飲品集體附著在她牙根:橙汁、冷掉的黑咖……酸後又泛起濃濃的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