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過來,按了半天也沒反應。
南瀟雪坐起來,從她手裏拿過遙控。
手指輕輕擦過,她手一縮。
但南瀟雪好似沒有任何“輕薄”她的意思,隻是幫她摁開了電視。
問她:“要換台麼?”
安常搖頭。
看什麼並不重要,她隻是需要一個地方寄放自己的眼神,好讓這沉默一刻顯得沒那麼尷尬。
電視裏在放一場球賽,安常對體育不怎麼感興趣,足球的規則她也是一知半解。
她看得心不在焉,南瀟雪倒像是比她投入。
剛開始是右腿架在左膝上,後來換成左腿架在右膝上。
酒店薄而毛茸茸的拖鞋,掛在她瓷白的腳上,露出一截腳後跟,像雲層裏冒出的月亮——本來覺得雲是白的,直到皎皎的月光透出來,才意識到雲根本透著灰調。
安常眼尾專注盯著那腳後跟,以至於南瀟雪突然說話時,她嚇得肩一縮,又怕南瀟雪瞧出來而倏然放鬆。
南瀟雪問:“他們搶什麼呢?為什麼不發他們一人一個球?”
她難以置信的回頭看著南瀟雪。
南瀟雪沒繃住笑了。
她反應過來:“你逗我。”
“沒有逗你。”南瀟雪道:“我對足球的規則的確不了解,隻知道紅黃牌、進球和越位。”
安常老實的說:“我也一樣。”
笑意殘存在南瀟雪的唇角,安常因方才影城的經曆帶入了太多粉絲視角,習慣了南瀟雪的冰冷和孤霜,此時被笑得一愣。
本來眼神放在哪裏都好、就是不肯看南瀟雪的。
這時一對上,又舍不得移開了。
南瀟雪不知什麼時候,坐得離她稍近了些,膝蓋一傾就能輕碰到她的腿。
跟哄小孩兒似的,壓低聲又問一次:“為什麼鬧別扭?”
她保持沉默,南瀟雪換了個問題:“如果剛才我不開門,你會就那樣走掉麼?”
“會。”
南瀟雪挑了一下眉。
“你為什麼開門?”她反問:“聽到我了?”
南瀟雪搖頭:“我隻是想拉開門看看,萬一你在那裏呢?”
安常一愣。
南瀟雪牽動嘴角:“我怕你不來,也怕你來了卻想走,沒想到,還真被我給猜著了。”
“我是會走。”安常的睫毛翕動了一下:“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嗎?”
“什麼?”
她湊近南瀟雪耳邊,小聲:“我走了還會回來。”
“為什麼?”
“和我別扭的原因一樣,因為,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