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故作深沉,隻是不知該以什麼表情麵對。
不是沒發現毛悅時不時在偷瞟她。
一場舞劇有多久?她不知道田導具體怎麼剪輯,但根據觀影經驗,應該至多不過兩小時。
她看似安靜坐在這裏的一分一秒,都是頭頂懸著炸彈的倒計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引線便是舞劇結束後南瀟雪的離開,從此她倆的世界天崩地裂,倒向截然相反的兩極,再無任何彌合的可能。
出了這影廳,她還能再去哪裏見到南瀟雪?
本意是來看銀幕上的南瀟雪,理清自己現在對她的感覺,卻被南瀟雪的突然出現徹底攪亂了心神。
突然毛悅拍了她一下。
安常一抖,立即望向第一排的南瀟雪。
影廳太大了,根本望不清。
結果毛悅說:“剛在日料店喝太多味增湯了,我想上廁所,實在憋不住了。”
安常:……
側腿讓她出去。
毛悅衝到洗手間解放了自己,洗完手又習慣性掏出手機,看有沒有客戶給她發微信。
埋著頭往外走,不曾想一個人正推門往裏。
毛悅生怕撞上,下意識往後一退,手一個沒抓穩手機摔出去,掉在那人的樂福鞋邊。
她想去撿,那人已先她一步蹲下。
等那人站起來,她已然呆了。
戴著口罩又怎麼樣呢?!
要是她從那雙風光霽月的眼眸還不能認出這人是誰,她還配十年老粉的稱號麼?!
她的手機已自動鎖屏,背景變作剛剛設置的安常生日照。
南瀟雪凝眸看了一眼,遞還給她。
她顫巍巍接過說聲“謝謝”,拔腿就往外走。
她不知別家粉絲追星是怎樣,反正對她們“浪味仙”而言,南仙一直是可遠觀而不可接近。
可以隔著銀幕欣賞,可以去舞劇院接南瀟雪下班,甚至可以像她之前跑去寧鄉看《青瓷》的開機儀式,可那都是混在人堆裏的行為,不會與南瀟雪發生什麼實質互動。
那次在開機儀式上,還有那次金羽獎頒獎禮結束後在電視台門口,南瀟雪走過來跟她一說話,她差點心髒驟停。
更何況那時她身邊還有其他人,而此時密閉的洗手間裏隻有她和南瀟雪。
她同手同腳的往外逃,簡直不知安常這個狠人,怎麼有勇氣對南瀟雪下六十萬的手!
偏這時一道清冷聲線自背後響起:“等等。”
她顫出了小雞燉蘑菇端上桌時、那朵蘑菇不停抖動的幅度,回頭。
南瀟雪纖長手指,勾下耳畔的口罩,那張絕色的臉露出來,相較於銀幕上的扁平簡直生動太多,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美顏暴擊。
她喘不過氣,越發不知安常怎麼敢下六十萬的手。
南瀟雪再次開口:“你怎麼在這?”
“來來來看首映。”
“她是跟你一起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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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悅回座位時,安常發現她在發抖。
壓低聲問了句:“你冷麼?”
這時忽然有影院工作人員過來,對她左手邊的兩位觀眾耳語了什麼。
那兩人很快站起來,貓著腰隨工作人員一起走了。
安常不明就裏:“什麼情況?”
毛悅:“我我我不知道啊!”
她還在發抖,安常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你是冷麼?”
這時安常旁邊的座位微微壓下重量。
以為是先前的觀眾回來了,也沒在意。
先是毛悅咳了聲,接著安常鼻端嗅到了一陣久違卻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