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不知該說什麼:“噢。”
毛悅:“首映就在明天零點,我本想自己去的,但後來想了想,”她鄭重的說:“我覺得你需要一場充滿儀式感的告別,在你的生日到來之際。”
對南瀟雪。
對那個已過去的梅雨季。
對還陷落其中的自己。
毛悅勸:“去吧寶貝,她都已經往前走了那麼久了,你也該往前走了。”
安常知道毛悅說得對。
可她張了張嘴,眼神卻掠過房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雕花木床是她和南瀟雪一起睡過的。
書桌前南瀟雪曾坐在這裏,任她拿水黃楊木梳一下下梳過烏發。
她想著這些,眼神落向書桌。
毛悅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梳子怎麼裂了條縫?摔的?”
“我重新送你一把好嗎?算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安常恍然,這才發現時間當真過的這麼快。
初夏的時候她陪南瀟雪過生日,她倆從ktv先行離開,南瀟雪開車載她回寧鄉的時候,她望著車窗外的路燈流光曾想:她的生日是在遙遠的秋天。
那時候南瀟雪早已走了,她也差不多該把南瀟雪忘了吧。
然而不知不覺已到她生日,她仍是這般,哪怕木梳上曾與南瀟雪一同摔出的細縫都令她恍神。
她把木梳從毛悅手裏搶回來:“不用。”
大概她動作太大,毛悅嚇了一跳:“好好好,知道你是個戀舊的人。”
“那,就當這張首映票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好嗎?”
安常挑挑唇角:“很難買吧?”
“嗯,早搶完了,好不容易找黃牛買的。”
安常思忖了下:“對不起,毛悅。”
她不想辜負毛悅的好意。
可她好像也還沒辦法麵對,曾經那麼深入在她生活裏的人,如今跟她隔著遙遙銀幕的距離。
毛悅:“好吧,不逼你,本來這種事,也隻有你自己想通才行。”
“我不是沒想通,我一開始就對這結果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隻是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而已。”
“多久?”
安常茫然了一瞬。
她擺脫顏聆歌的影響用了多久?
可過往帶給她的一切真的過去了嗎?
她這般畏首畏尾,到底是因為南瀟雪跟她身份差距太大?還是因為過往的傷?
毛悅道:“你要不去的話,我得先走了。”
“你怎麼去杭城?現在已經沒車了。”
“放心,我在網上預約好了車來接,應該馬上到了。”
“嗯,真對不起。”
“嗨,咱倆說這些幹嘛?”毛悅安慰她:“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這票我到影院轉手一賣黃牛,還能賺錢呢。”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包。
“外婆,我先走了,安常留在家陪您。”
“好,你路上小心。”
安常跟著走出來。
現在天黑得漸早,倒有些像梅雨季尾烏雲密布的天色,籠在安常身上,把一張臉也染得灰撲撲的。
文秀英瞥她一眼:“你不去啊?”
安常小聲道:“就知道您是合謀。”
文秀英站起來:“你不去的話,我煮點粥吧。”
又叫安常:“傻站著幹嘛?來幫忙啊。”
安常跟進廚房:“我就是……不想在銀幕上看見她。”
“為什麼?”
“不知道該對她懷著什麼樣的想法。”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去麵對不是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