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
又想起前晚去唱歌,柯蘅在ktv包間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我有時候很擔心你太沉迷,好像看到過去的我自己。”
安常很清楚,自己的確越發沉迷進去了。
在南瀟雪的離開進入倒計時的時候。
******
南瀟雪從頒獎典禮離開後,登上商淇安排好的保姆車。
商淇坐在副駕,一邊拿著平板爭分奪秒的處理工作,一邊回眸跟她說一句:“回來參加頒獎禮也挺好的,你可以回家休息一晚,已經提前找人打掃好了。”
南瀟雪雙臂抱在胸`前,半闔著眼:“嗯。”
商淇以為她累了,轉回去繼續工作,沒再開口。
車開出一段,車廂裏隻剩空調口幽微的出風聲,南瀟雪緩緩睜開眼。
邶城的夜色與寧鄉太不一樣。
路過老城區時,即便在活潑夏日,也透出一種舊皇城的肅穆與蒼涼,而當第一縷暗金的秋風刮過,這樣的感覺會更甚。
很快,隻需轉過一個街角,眼前瞬間換為CBD街區的高樓林立,高聳的玻璃樓帶著強烈的後現代主義氣息,而她隻這麼略略掃一眼,懸掛的一眾奢品海報中,至少有兩張來自於她。
一張時裝,一張麵霜,精修過的麵孔不見一絲瑕疵,甚至連她自己看著都有些陌生。
不該陌生的。
這才是她熟悉的生活。
車開入小區地庫,南瀟雪謝絕了商淇陪她上樓,隻說自己要休息了。
“泡個澡,好好睡一覺,你這段時間也實在辛苦。”
“嗯。”
南瀟雪的家買在一個低密墅區,三層小洋樓她一個人住,裝修風格也許外人看會覺得有些寡淡,她自己瞧著卻是正好。
屋內最花錢的地方有三處——練功房,床,浴缸。
作為一個常年高強度訓練的舞者,她腰和頸椎都不算太好,加上之前受過重傷,一到陰寒天身體處處酸痛,對床和浴缸的要求很高。
浴缸是她花大價錢找一個高奢品牌訂的,圓形白瓷,恒溫水壓按摩。
接滿水,選了顆香型清淡的浴球丟下去。
南瀟雪纖長的雙腿似人魚,埋進去。
水流似對她身體有無限了解,一下下以恰到好處的力道,揉按她背脊和腰部的肌肉,緩解一整日登機和參加活動的疲勞。
南瀟雪睜開眼,微仰起下巴,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明明今早還在寧鄉,還在漫天的雨聲中與安常接了個綿長的吻,大概那樣的觸♪感太強烈,以至於當她現在回歸本來熟悉的生活時,卻無端生出一種割裂感,好似三分之一片靈魂還留在寧鄉。
不該是這樣的。
她泡夠了,從浴缸起來,裹上埃及棉浴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這是少數她允許自己接納的飲品,對身體有益,還能助眠。
一手撐著吧台,一口口喝了,把自己扔到床上。
這床墊是根據她脊柱形狀特別定製的,能最大程度舒緩脊椎和腰椎的壓力,很多個因傷病不能成眠的夜晚,這張床給了她很大的幫助。
寧鄉民宿裏的床,是完全沒法比的。
她翻了個身,不知自己為何總是想起寧鄉。
今早與安常告別時,她有過一瞬猶豫——要不要告訴安常,自己休息一會兒就要趕赴機場?
後來她什麼也沒說。
交代行程算什麼?未免也太像真實的戀愛。她和安常之所以能夠開始,就因為她們之間什麼都不用交代。
寧鄉與現代生活離得太遠,好似真實人生裏辟出的一塊桃源,在那裏連時光都凝滯,所以一切不合常理的放肆都值得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