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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整天, 安常並沒有見到南瀟雪。
直到晚上去了片場,遠遠望一眼,南瀟雪正坐著補妝。
安常照例搬著小凳子坐到角落,劇本攤開放在膝頭。
人來人往的片場有時會覺得喧鬧, 這時卻覺得正好。
那麼多匆忙跑著的人群從眼前穿過, 像不同流向的波紋撞在一起,就算她的眼神如陽光熾烈直射進去, 誰又能知道那束光折射向何處呢。
她看似麵對著劇本, 淺淺掀起眼皮。
劇務和場記跑過, 兩人身影縫隙間,她瞥到南瀟雪的半邊肩膀。
兩名舞者握著劇本走過, 南瀟雪的一縷烏發從兩人交替的手臂間露出來。
服裝師推著移動衣帽架,滾輪掠過,帶起南瀟雪飄飄的旗袍下擺。
安常擅長與自己玩遊戲,無數美麗的碎片拚湊起來, 輾轉騰挪, 組合成她心中的南瀟雪形狀。
她心中的南瀟雪是笑著的,不像在人前總是露出傲然的神情。
“南老師, 柯老師, 準備開拍了。”
安常聽著劇組的那些稱呼。
熟一些的人,喚她們“雪姐”、“蘅姐”。不熟的人, 更客氣些的喚“南老師”、“柯老師”。
南瀟雪入戲後身形就帶著嫋娜,比平日要多三分媚態。
不顯山不露水, 偏偏安常能從那輕擺的腰肢瞧出端倪。
南瀟雪和柯蘅站到鏡頭外, 田雲欣走過去跟她們講戲。
明明是沉穩低調的人, 唯獨講起戲來手舞足蹈, 好似要開大招, 可見真真是“愛戲成癡”。
她主要在對柯蘅講,南瀟雪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南瀟雪所扮的精魄更內斂,很多情緒靠自己醞釀,這會兒她一半神思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眼神無甚目的滑過片場。
直到流水一樣滑過安常身上,一滯。
安常正在偷看她。
大概沒想到她會往那邊瞧,眼神沒來得及躲開。
既然沒躲開,就帶上股破罐子破摔的倔,越過穿來穿去的人群,直愣愣盯著她瞧。
唇角抿著,好似賭氣。
南瀟雪忽然有些想笑。
她是不會笑的,畢竟經驗老道的她,知道兩台攝像機正對著她試光。
她們的鏡頭不美顏不磨皮,拍出寫實到略微顆粒感的肌理,因而任何一個微表情都會被捕捉。
安常不知這一點,心裏想:南瀟雪怎麼不衝她笑一下呢?
就那麼微微挑一挑唇角,像她心裏的拚圖那樣。
情緒像潮汐,明明海麵不見風,卻洶湧得突如其來。
她剛才想衝南瀟雪笑一下的,卻因南瀟雪的一臉冷霜戛然而止,在嘴角凝成一抹尷尬。
失望拽著眼神往下落,落在被旗袍立領包裹的天鵝頸。
起伏出微妙弧度的胸。
扭出些微曼妙的腰。
再然後是旗袍半袖裏露出的手臂。
南瀟雪的手真美,像最有天賦的能工巧匠傾畢生之心力,所雕琢出的一塊冷玉。
看了那樣的手,才明白斷臂維納斯雕像的創作者,為何會因懼怕那雙手奪走人們對整座雕像的注意、而選擇砍去那雙手。
的確是有那樣的美麗存在的。
連指尖都在碳素燈的映照下凝聚著華彩。
安常忽然眼神一滯,疑心自己看錯——
南瀟雪雙手背在背後,食指指尖微微對著她勾了兩勾。
她往左右看了看。
劇務登記著人員到場的情況,舞者在角落複習動作,造型師捧著首飾盒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