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安常低聲道。
南瀟雪直起腰,瞥她一眼,理了理旗袍下擺,側身,把兩條小腿輕輕擱在她腿上。
安常隔著條牛仔褲,感受南瀟雪壓上來的重量,感受她微熱的體溫和肌膚彈潤的觸♪感。
一時不敢碰,雙手無措的垂放,捏著自己手指,對著卡住的那側絆扣瞧了半天。
瞧清是如何卡住了,才小心翼翼伸手,鼻尖又一次沁出細汗。
難的不是解開絆扣,難的是解開絆扣全程還不碰到南瀟雪的腳腕。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我覺得。”
安常手一抖險些碰著南瀟雪。
南瀟雪突然說什麼話!
她放開絆扣調整了下呼吸,實在沒忍住微瞪了南瀟雪一眼。
南瀟雪輕嗬了一聲:“我隻是覺得,你有時候對我真的好像對一件瓷器。”
“好像你一碰我,我就會碎了。”
安常埋頭盯著那皓白腳腕。
“你碰碰又怎麼了。”南瀟雪聲線那麼清冷,壓低了卻似引誘:“我不是瓷器,我有體溫的。”
安常還盯著那腳腕,那優美起伏的外踝骨下,是天鵝頸般纖細溏淉篜裏的線條。
那說女人的腳腕最極品的老色鬼,是誰來著?
安常低聲回一句:“這可是你準我碰的。”
“嗯,我準的。”
南瀟雪的聲音因淡定透著絲慵懶,可下一秒她的淡定麵具肢解,晃了晃身子,一手撐在了床上。
她所說的“碰”是解絆扣時不經意的碰,可安常暫且根本沒去管那絆扣,一隻手掌直接覆下來,輕輕握住了她腳踝。
南瀟雪體溫偏低,而安常比她小五歲,掌心裏帶著股更年輕的燥熱,而那熱度又被掩藏在水鄉滋養的柔嫩肌膚之下,隱隱約約的燙著人。
甚至安常很輕微的來回摩挲了下,掌紋擦過她腳腕的肌膚。
南瀟雪這一雙腳其實挺苦的,練功時總被她自己狠心虐得傷痕累累,世人愛她的臉和光鮮,而這是她腳踝第一次被人珍寶般握在掌心,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人腳踝的皮膚如此敏[gǎn]。
禁不住閉了閉眼。
空氣有一瞬凝滯,黏膩的雨氣化為暗湧。
安常輕輕放開南瀟雪的腳腕,挑動手指解開那絆扣。
南瀟雪睜開眼,放下腿,呆呆望著對麵的白牆。
“你脫鞋是想睡會兒麼?”
“噢。”南瀟雪回神:“嗯,這兩天沒睡好,剛才腦子不清醒,說些胡言亂語的話。”
安常默了默。
「胡言亂語的話」——她明白,南瀟雪指的是那句“梅雨季之後的寧鄉什麼樣”。
也許南瀟雪瞧出了她衝動之後難掩的淡淡失落。
南瀟雪比她年長,比她理智,比她更清楚兩人的身份處境有多大懸殊。
方才那句也許是南瀟雪賞景的無心之言,卻後知後覺會滋養安常某些荒唐的心思。
她淡淡“嗯”一聲,不需要南瀟雪說得更多了。
南瀟雪問:“你要一起睡會兒麼?”
兩人都沒脫衣,南瀟雪扯過張毯子,將是不帶任何欲念意味的和衣而眠。
安常心裏亂七八糟的:“我不睡。”
她被心裏的某種混亂驅動著,站起來莫名其妙在南瀟雪麵前走了兩趟,最後抬眸對南瀟雪道:“我要走了。”
南瀟雪“喔”了一聲。
“那好吧。”她說。
安常往玄關處走去,房間的空氣忽然如繩索紐結,鬧起了別扭,讓人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