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3 / 3)

穿起來很舒服, 可樣子看上去實在糟糕,鬆垮垮的領口露出大半邊肩膀,胸`前的形狀也一覽無餘。她昨晚喝了水,臉腫腫的, 發質有些硬, 剛起床還沒梳過頭,炸毛獅子一樣蓬鬆在肩頭, 而昨天綁過馬尾的痕跡還沒完全消褪。

安常舉著牙刷深吸一口氣:她剛才就是這樣, 被南瀟雪看到了。

刷完牙、洗完臉,還是沒能把這幕令人腳趾摳地的畫麵從腦中洗去。

從洗手間出去, 剛好撞見文秀英來尋她:“你怎麼洗這麼久?快去吃飯,菜都要涼了。”

安常:“我不太餓。”╩思╩兔╩在╩線╩閱╩讀╩

文秀英微一擰眉:“不餓也要吃, 小孩子哪能不吃飯?”

人不管長到多少歲, 在家人眼裏永遠是小孩。

文秀英催她:“趕緊過來, 我告訴你有飯菜時好好珍惜, 不然天天頓頓給你吃姑嫂餅。”

安常:……

文秀英回頭瞪她:“快啊!”

安常:“那我換個衣服就來。”

文秀英:“有什麼好換的?都是女的, 誰還占你便宜啦?”

安常心想:那可不好說。

雖然想到她咬南瀟雪唇瓣那一下,也說不上是誰占誰便宜。

回房換了衣服紮了馬尾,安常變作白日裏見人的尋常模樣。

她的底氣回來了點:是啊,她有什麼好躲的?明明南瀟雪來者是客,她一個主人家還得躲著南瀟雪走?

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時文秀英又在天井裏喊:“安常!”

安常應一聲:“來了。”

匆匆出去,跟著文秀英走進堂屋。

對南瀟雪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坐了我的位置。”

文秀英咂了一下嘴:“安常!”

南瀟雪靜靜抬眸看她,模樣清雅極了。

冷白的皮膚在晨光裏有種不一樣的通透感,柔膩就像最上好的玉,五官的確長得古雅,像古時名家的工整仕女圖。

安常蜷了蜷手指,執拗道:“我在家吃飯,都是坐你現在坐的位置。”

文秀英替她道歉:“南小姐不好意思啊,鄉裏人都說我這外孫女是修文物修癡了,太不懂人情世故,你別見怪。”

人情世故在南瀟雪這裏形同虛設,演藝圈那麼多人精反而讓她覺得麻煩,有時她對舞台的執著,也會被一些人說成是軸。

而從安常昨晚在片場吃鹵牛肉開始,南瀟雪就發現安常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有一套自己的法則。

她站起來:“沒關係。”

對安常道:“我換開就是了。”

這麼傲慢的南瀟雪會給她讓座,安常反而有些意外。

她坐過去,把南瀟雪的碗筷遞她,南瀟雪則把她的碗筷遞過來。

兩人指尖又輕輕擦過,兩次。

安常埋頭吃飯,菜的確有些涼了。

她有些不快,卻不止是為涼掉的飯菜。

她並不想南瀟雪出現在她的日常生活裏。

河畔,夜雨,廊橋下,甚至是片場和南瀟雪的民宿房間,那一切場景都是脫離了日常的、可以被大腦處理為“夢境”的。

等梅雨季一完,南瀟雪隨著劇組一走,安常便可把那些“夢境”剝離出去,就像夏日午後趴在小木桌上做過的一個個夢,當時真實深刻到令人發魘。

日子一久,總會隨著發絲在臉頰上壓出的痕一起,越來越淡。

但南瀟雪絲毫沒有留在夢境內的自覺,拿著筷子吃得慢條斯理、悠然自得,安常要去夾碟子裏一塊鹵牛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