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副業,去寫點帶顏色的小說?】
安常認真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現在全網嚴打,據說抓到了要被拖去坐牢。】
【牢飯不好吃,勞動時間還要被安排去做果丹皮。】
安常不想去做果丹皮,她還是更想修文物。
誒不對啊,她花六十塊錢是來聊發展副業的麼?
她把話題拉回正軌:【幻想真實到這種程度,是有可能的嗎?】
【有可能啊,並且很常見,心理學家榮格就研究過這個問題,並且提出了著名的阿尼瑪和阿尼姆斯理論,前者是每個男生喜歡的女生形象,後者是每個女生喜歡的男生形象,就像真實存在的人一樣,深深根植於每個人心裏,並且永遠都不會離開。】
這一番話讓安常心裏略好過了點。第一因為對方終於拋了些心理學理論,讓她覺得這六十塊沒白花。
第二是對方告訴她這種情況很常見。人嘛,一方麵想要自己特別,一方麵又害怕自己是真正特別的那一個。
隻是……
安常合上電腦,托腮望了會兒窗外的雨。
真是幻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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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南瀟雪回到酒店房間,商淇照例在邊工作邊等她,要跟她對一遍明天的日程。
“找著感覺了麼?”
商淇把南瀟雪大半夜遊蕩在寧鄉舊街小巷的行為,稱為“找感覺”。
南瀟雪帶著一臉困惑。
商淇打量她一番:“你這是找著了,還是沒找著?”
南瀟雪坐在沙發邊,伸手拂了拂垂落胸`前的一縷長發,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商淇是個鑽到錢眼裏的俗人,不然她這會兒還真想背兩句《洛神賦》,但她背不出,隻在心裏化出一個簡單粗暴的結論:美,真他媽美。
但南瀟雪翩躚著蝶翼般的長睫:“我是一個令人作嘔的人麼?”
商淇這個工作狂大半夜也在喝咖啡,這會兒差點沒一口黑咖噴在電腦屏幕上:“什、什麼?”
南瀟雪把問題具象化了一點:“跟我接吻的話,你會想吐麼?”
商淇嚴肅點頭:“會,真的會。”
南瀟雪睜了睜眼。
商淇:“主要我倆太熟了,一想到跟你接吻,我真的有點……犯惡心。”
南瀟雪撇了一下唇。
“你怎麼會這麼問?”商淇道:“全世界除了我應該沒人跟你接吻會想吐吧。”
南瀟雪一手撐住自己的下頜,斜斜半倚在沙發靠上,未置可否。
商淇撇她一眼:“你……”
“嗯?”
“來到寧鄉後,感覺好像是有點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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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安常對著餐桌上的姑嫂餅和白粥,忍無可忍的看了眼淘寶,顯示她買的速凍包子今日送達。
小鎮的閉塞帶來安寧,也帶來麻煩,譬如物流總是格外緩慢。
安常喝光白粥,拿起兩包姑嫂餅塞進帆布包,走出家門。
今年梅雨季的天氣奇怪,總是早上透出一點天光,到中午時暗沉又鬆散的雲層開始聚攏,有時紛揚的雨絲很快落下,有時憋著、憋著,一直拖到入了夜才肯吐露,像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
這日又是如此。
石板路不平整,一個個的小坑窪裏,還攢著昨晚落的雨,一點薄透的晨曦灑下來,透著光亮,大抵可以被點水的蜻蜓當鏡子。
不出所料,路過河畔時,安常又遇見了南瀟雪和她的團隊。
看來這座石橋是舞劇拍攝的一個主場景。
商淇帶著人各有各忙,倒是南瀟雪立在河畔一臉閑逸,一身翠碧旗袍是她與這世界的屏障,晨曦落在緞麵上往下滑,俗事落在緞麵上往下滑,南瀟雪遺世而獨立,美得不染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