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差錯,你還能管得到?反正我是管不到。”

話音剛落,門又被打開,母與姐二人就直勾勾目送春早直奔陽台,又風馳電掣地消失在眼前。

衝出樓道,幹淨挺拔的少年已立在那裏,頭頂是濃綠的樹湧和層疊浸染的黃昏。

明明穿著款式最為簡單的白T,甚至因灌透了暑氣的風,他的黑發還有幾分潦草。

但春早還是第一時間想到兩句詩: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因為他無需雕琢,且獨一無二的生機與自信。

原也笑眼愈濃,小幅度攤開手臂,意圖不言而喻。

春早立刻跳下樓道台階,飛撲到他懷裏。

兩人緊密相擁。

“你好棒噢!”她埋在他胸口,激動到口舌打結,完全意義上的詞窮。

好討厭哦,明明下樓途中腦子裏閃放著千萬句頌歌,可見到他,就隻會說這四個字了。

原也下巴貼在她鬢邊,心滿意足:“你也是。比我還棒。你第一,我第二。”

即使將要迎來萬眾矚目,至上榮耀。

但這一刻,第一秒,他隻想給她一人看到。

一腔蜜飴的春早翹高唇角,抬手戳戳他心口的位置:“你的衣錦還鄉就是這樣還的啊?”

“昂。”他淡淡應一聲。

原也拉開二人間距,伸手:“我的禮物呢。”

春早這才眼皮翕動:“哪有人才當上狀元就上門討要禮物的啊。”

原也心安理得:“有啊,我。”

春早抽抽鼻子,收回搭在原也後腰的一隻手。

女生秀窄的指尖交互蹭了蹭,變魔術般,拈出一朵飽滿穠豔的長尾紅山茶——是她的清閑老爹平日精心伺候在家中露天陽台的盆栽之一。近日恰逢花期,正派上用場。

但因剛才的擁抱過於沉浸,她不經心間將花朵攥得太緊,此刻有少量花瓣散了些,也有花汁蕊粉黏糊在手心。

春早將花舉高:“還記得我說過的在古代中狀元是要簪花遊街的嗎?”

原也心領神會,眉輕微一挑,傾身將臉送來,並別過頭去:“來吧。”

春早扯下自己頭上固定劉海的小黑卡子,將茶花固定到他濃密的發間,然後稱心如意地笑開來。

原也全程乖乖不動,等她完全弄完,確認穩固,才豎起腦袋。

春早揚眸端詳他,無聲尖叫,救救——怎麼會這麼好看適配啊。

本還擔心格格不入,現在看來,隻能叫作錦上添花。

那花就像團不朽的赤焰。

雕飾他,也被他映亮。夕陽下的少年,唇紅齒白,永不泯然眾人,永遠意氣風發。

簪花的少年出現在家門時,春暢率先掩唇驚呼,擠眉弄眼:“哦唷~什麼意思啊,一中狀元就要來咱家提親了啊?”

又取鬧道:“聘禮帶足了嗎?”

兩句渾話,果然收到春初珍的重拳出擊。

春早的臉被姐姐兩句戲言刺熱,擋在自己男友身前,梗起脖子:“別瞎說。明明是文曲星登門,還不速來迎接。”

春暢哈一聲,愣是不動:“關我屁事。我又不用考試了,我隻迎財神爺。”

見大女兒說話沒個輕重,春初珍又拍她胳膊一下,從廚房轉出來,給原也找出一雙備用男士拖鞋。

原也道聲謝,換上。

春初珍瞥他一眼,不解:“這頭上的花是什麼意思啊。”

春暢戲謔:“人家小男孩小女孩的小情趣啦。”

春早:“……”

春初珍不再多言,叫春早領原也去洗個手,就上桌來吃飯。

春早得令,雙手火速拽上男友胳膊,遠離姐姐犀利促狹的目光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