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賢擱下杯子:“為什麼?”

英語老師頓了頓:“好像是說,失戀了。”

“啊?”齊思賢皺眉:“他之前還談戀愛啊?”

“嗯。”

齊思賢嘖聲,翻出電腦裏的表格,找到頂部的原也:“但他上次月考也沒掉啊。”

又自顧自欣賞:“看這數學,怎麼給他扣分嘛。批到他試卷別提多舒服了,隻能說……撿到寶咯。”

英語老師一攤手:“那你還給他找個悶葫蘆當同桌。以前塗文煒不挺好,陽光開朗大男孩,說不定原也情緒還好一點。”

齊思賢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我告訴你哦,他現在這個同桌很不錯。這小孩是我送進來看著一點點進步的,有韌性有衝勁,有個年級第一在他旁邊帶動他刺激他,肯定會越來越好。而且,學習態度是能相互感染的,我看原也現在踏踏實實的不也挺好。”

“你別太偏心了。”

齊思賢瞪眼:“哪有,別給我定罪啊,我可一視同仁了。”

高三後的體育課可謂名存實亡,雖然課表裏還填寫著每周兩節,但基本會被其他課程占用,一周能空出一堂都算謝天謝地。

三班今天難得有一節體育課。

學生們像久未放飛的鴿群一樣湧出教室。

春早陪童越去器材室領排球,背著門將排球一顆一顆往鐵絲筐裏丟放時,身後進來兩個有說有笑的女生。一看就是低年級的,麵孔仍蓬勃明亮,不像她們這些高三生,已經被少覺和課業荼毒得暮氣沉沉。

四人對看一眼,春早和童越給她倆騰地方拿乒乓球拍。

那兩個女生仍在講話:“你聽說沒,高三那個學長,成績次次第一還很帥的那個,他被甩了哎。”

“啊?不是吧,”另一個女生語氣如暴殄天物:“這種帥哥都能被甩,他女朋友好狠啊。”

童越機械撿球的動作驟停。

春早躬那的背脊也漸漸僵硬。

“據說是高三三班的一個女學霸。”

“長得好看嗎?”

“不知道哎,但我覺得她好牛哦,因為那個學長真的很帥。”

兩人越說越歡:

“為什麼會分啊?”

“高三了吧。還是說……男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缺點?”

“不至於吧?”

“不是說他倆合租嗎?男的不講衛生,所以女朋友忍不了?”

“看著不像誒。”

“你又不認識他本人,你怎麼知道。有些人在外麵人模人樣的,在家可邋遢了。尿到馬桶蓋上的男的別太多了好吧……”

學妹們無厘頭的想象力令春早無話可說。動作如同開倍速般將筐子填滿,她提起一邊的拉手,眼神暗示麵色難繃、唇也抿得緊緊的童越可以盡早撤離了。

兩人一左一右回到白日下,童越競走般快溜出去幾步,確認脫離可視聽範圍,她瞬間爆笑如雷,甚至發出一連串近猴近驢的怪聲。

春早乜她:“……有那麼好笑嗎?”

童越單手捧腹,咳幾聲:“不是,你聽了不想笑嗎?”

春早:“不想。”

又為被造謠的原也抱不平,埋怨起朋友:“你以前不是挺能出頭嗎?今天怎麼一聲不吭。”

童越嘴巴張得能整吞鹵蛋:“她們又沒說你,我幹嘛要出頭,而且她們在誇你誒,你沒聽見嗎?”

繼而搖頭晃腦:“說原也——無所謂啊,反正不是我EX,誰在意誰維護咯,也沒見你吱聲啊。”

話落哼聲,故作蔑然地瞥向春早。

春早詞窮,忍耐片刻,她拽停童越:“你幫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