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謝麗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屁股坐了下來,嗓音都變啞了:“你多大?他多大?他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站在謝麗的角度,她的擔心不無道理,謝安嶼在她眼裏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在她看來,謝安嶼忽然跟個男人在一起,大概率是跟同性戀在一起住久了,潛移默化被影響了,圖個新鮮,一時糊塗。
她不了解餘風,自然以一個長輩的心態來揣測他的意圖,她對謝安嶼的關心釀成了這種偏見。
謝安嶼理解謝麗的顧慮,但他覺得這些顧慮是建立在中傷餘風的基礎上的,他其實有點生氣,但對謝麗說不出那些難聽的話,他隻能告訴謝麗:“是我要他跟我交往的,是我喜歡他,我很喜歡他,非常非常喜歡。”
謝麗臉色發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謝安嶼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姑姑,你以後別在我麵前那麼說他了,我不喜歡聽。”
“你也別那麼想他。”謝安嶼又說,“我不是小孩子,有判斷能力,他很好,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
謝安嶼沉默地吃完了這頓飯,謝麗之後也沒再說任何話,還能說什麼呢,謝安嶼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謝麗不是不講理的人,她要是稍微強勢一點,剛才都可能跟謝安嶼吵起來了。
吵不起來,謝安嶼說的每個字都平靜又充滿力量。
餘風跟高中的老同學吃完飯就去KTV唱歌了,他本來不想去,但大家都去,就他一個人不去也挺掃興的,加上周禕在微信上猛戳他,讓他不許吃完飯就跑,他就跟著一塊去了。
組織聚餐的是以前他們班最富的富二代,富二代高三沒讀完就去國外留學了,如今繼承家裏的公司晉升成了富一代,有錢有權,聚餐唱歌的費用一人包下,不讓大家出款。
這次聚會來了大概班裏三分之二的人,這裏麵大多數都結婚了,單著的也不少,富一代清點單身狗人數,按人頭叫了幾個陪酒小姐,也沒跟大夥兒說,一排靚妞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周禕人都傻了,轉頭問他:“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你們這些單身不找個妞陪著,不無聊啊?”
富一代叫李修,名利場待慣了,平時就遊走在各種應酬場合,唱歌喝酒叫妞是常規操作,連見老同學都下意識搞起了這一套。
“瘋了吧你?”周禕看著他,“我們可都是良民。”
李修嗤笑一聲:“差點忘了你是人民教師。土狗,陪喝酒又不是陪上床,人家正經陪聊的,又不是坐台的。”
他看了看餘風:“哎,不是我說,你長這麼張臉,怎麼到現在還沒找個對象啊,你不是彎的吧?”
餘風抿了口酒,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是彎的?”
李修眼皮一跳:“什麼……?你他媽是彎的啊?!”
當初餘風被傳同性戀的事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他以為班裏同學都知道。
“哦,”餘風想起來了,“那個時候你已經出國了。”
“……你來。”李修招呼了一下服務生,“去換個小帥哥過來。”
說話間餘風的手機震了起來,他拿起手機走了出去,走到安靜的角落接了電話。
謝安嶼低啞的少年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哥,你結束了麼?什麼時候回來?”
“還要一會兒,陪他們在KTV坐會兒。”
餘風剛才在飯局上喝了點酒,聲線比平時更低,語調懶懶散散的。
“喝酒了嗎?”
“嗯。”
“別喝太多,不然早起頭疼。”
謝安嶼的聲音實在好聽,勾得餘風仿佛又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