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就都不說話了?”
晏從今撐著下頜,很好地把控著說話的節奏,話語間透露著十足的壓迫感, 氣場完全壓製。
在場所有人,除了沈千祈, 眼神都在閃躲,神色不自然極了, 許久也沒人出聲回話。
長久的沉寂之後, 坐於主位的鮫人終於動了,挪動凳子站起身,右手握拳置於心口,朝著晏從今彎腰行禮。
她的動作就像發出了一個行動信號,其餘鮫人見狀也紛紛跟著起身行禮。
“聖子。”
原文對於晏從今的身世描寫幾乎是空白的, 沈千祈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會是鮫族聖子。
一路走來堆積的疑問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難怪最開始看守水鏡的侍衛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放任他們通行, 這一路上也沒有人來攔住他們,就連這個府邸的侍衛聽見他的聲音後也識趣地退了下去。
鮫人無首領,內部所有事宜由七位祭司分別掌管, 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是大祭司。
如果沈千祈沒有猜錯的話, 這七個人應該分別對應了七位祭司, 坐在主位的那個,就是擁有至高權力的大祭司白榆。
連她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禮, 想必晏從今的地位一定在她之上。
而晏從今接下來的話, 也恰好印證了沈千祈的猜想。
“各位祭司大人還真是拘謹。”
晏從今是笑著的,但這個笑卻不似以往那般友善無害, 而是帶著輕微的嘲諷, “我隻是回來拿樣東西而已, 你們不必這麼緊張, 都坐吧。”
幾位祭司麵麵相覷,既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坐下,最後齊齊把目光轉向了白榆身上。
“都看我做什麼。”
白榆是這七人中唯一敢直視晏從今的那個,看似冷靜不懼,但額角冒出的冷汗卻無意中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狀態。
“聖子都發話了,那就坐下吧。”
等這七人磨磨蹭蹭地坐回原位後,晏從今忽然直起身,掀起眼皮不帶任何感情地掃了他們一眼,旋即又漫不經心地問道。
“奇怪,這裏是不是少了一個人。”
他技巧性地沉默了一下,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七人臉上的表情。
“我們尊敬的前任大祭司去哪了,有沒有人告訴我一下?”
“啪嗒”一聲脆響。
裝著熱茶的杯子摔落,碎了一地。
沈千祈注意到看起來年紀最小的那位祭司身體在止不住地發抖。
她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滾燙的茶水燙紅了手背,她卻隻是慌忙地埋著頭,咬唇忍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雖然晏從今大多數時候確實是挺變態的,但也不至於讓人害怕到這個地步......吧?
......
意外的小插曲很快過去,桌上的氣氛再次陷入了沉默,晏從今耐心等了一會。
“看來是沒人願意告訴我了。”
他遺憾地歎了一聲,慢悠悠地起身,粗略掃了眼院子。
“真沒辦法,隻好我親自來找他了。”
整間院子麵積很大,但除了珊瑚和海草之外再沒其他的裝飾,看上去略顯空曠,實際上能藏人的地方沒幾個。
晏從今走出涼亭,沿著石板路,故意將步子放的很慢,異常清晰的腳步聲在院子裏回蕩。
這聲音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沒什麼,但對他要找的那隻“獵物”來說,就如同是死亡宣告。
晏從今很懂如何把一個人折磨到心理崩潰。
他明明看見了木箱後麵藏著的人影,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找過去,而是故意繞著木箱,將周圍翻找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