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你心中所想。”沈鳴彎起唇角,忽得合手拍掌,便有一名小童呈上一個包裹到她跟前,裏麵足足有幾十金,足夠她富足地過好下半輩子。
“我為你準備了盤纏和過所,就在裏麵。我知你是被莊檀靜所逼迫,才不得已留在他身邊。如今,你要走要留,隨你心意。”沈鳴似是滿不在乎。
黎青黛瞥了眼金錢,眼中無半點貪戀,滿是狐疑,“你會如此好心?”
“正值多事之秋,暫且不想與莊檀靜鬧僵。”
突然,沈鳴往前傾身,越過桌案,骨節分明的手勾起她的下頜,眉峰微挑,語氣親昵,“若你不願離去,留下也未嚐不可。”
他身上的檀香氣息襲來,黎青黛下意識地側頭躲避,連忙起身,“還請自重。”
但他的金銀錢帛,她可是不敢要的,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假使來日要她加倍奉還,她可承擔不起。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甚至什麼都沒帶走。
指尖仿佛還留有她的餘溫,沈鳴不自禁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走吧,走吧。離開這攤渾水,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
就在黎青黛走後沒多久,意料之中,莊檀靜帶領一眾人馬,來勢洶洶,破門而入。
沈鳴就靜坐著,等候他來。
就算莊檀靜冰冷的劍鋒抵著沈鳴的喉嚨,沈鳴泰然處之,就好像受到性命威脅的人,並不是他。
莊檀靜沉聲問:“她在哪兒?”
“她走了。”沈鳴毫不畏懼地直視他。
“莫要耍花招。”莊檀靜顯然不信他的鬼話,鋒利的冷刃又逼近了一寸,他白皙的脖頸被劃出一道血痕。
頸項上傳來痛感,沈鳴眉心微皺,他看著眼前人,若有意味地笑了,“她自己想法子逃走了,你若不信,大可在此搜一搜。”
曲梧遊讓人將試圖反抗的人都壓製住,另派了人將房屋裏外翻了個底朝天,確實不見黎青黛的半點蹤影。
“原來,她沒有回去尋你?”沈鳴哂笑,“真可憐。”
她又逃了。
再一次,撇下他離開。
死一般的沉寂,在他四周蔓延。
“好得很。”莊檀靜低聲喃語,墨色的瞳眸醞釀著寒冰風霜,麵無表情,宛若失去了魂魄的漂亮傀儡。
黎青黛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絕不會放過你。
喉頭在溢血,莊檀靜滿不在乎地抹去唇角流出的血痕,在他如玉的指上落下一抹朱紅。
再抓到她,要怎麼對她好呢?對了,那還未用過的鎖鏈,還有精心打造的與世隔絕的靜室,等她回來了,都要試一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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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兩步,莊檀靜兀自向著她靠近,停在半步的距離,而後緊緊地圈她入懷,力道之大,幾欲將她揉進他的骨子裏。
黎青黛掙紮了一下,發現壓根掙脫不開,索性就隨他,“我回來,是有條件的。”
“你說,我聽著。”她與他在一處時,幾乎從未提過要求,是以莊檀靜好奇她會說些什麼。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莊檀靜還對她摟摟抱抱,雖然底下人都是背過身去,但黎青黛仍是覺著臊得很,“你先鬆開我。”
莊檀靜不情不願地鬆手,抿著唇,卻是有些不悅。
終於得了喘熄的機會,黎青黛離他遠一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男子,才不緊不慢說出第一個條件,“我想遊曆四方,你不許阻止我。”
莊檀靜袖中的手緊了緊,斂著眉,似在思索,他不開口,那便她等著。
良久,他才道:“可。但你身邊必須有帶著侍衛,且不能離家太久,兩三年不歸。”
“好。”黎青黛思忖片刻才答應。
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中,黎青黛又說出了第二個條件,“假若,來日我想開醫館或藥鋪,你亦不許幹涉我。”
在她清澈的目光中,莊檀靜點了點,“可。”
“既然你說完了,那該換我提條件了。”莊檀靜凝望著她,“回到建康,我們便成親吧。”
黎青黛愣了愣,沒想到他提的條件竟是這個。她誠懇道:“好。但,我現在可能無法傾心於你。”
“我知。”可一輩子那麼長,我總會叫你心裏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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