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準。
又或許他本質有些膽怯,認為兩個相愛的人因為種種客觀情況分開太過常見,不確定愛情能衝破許多阻礙,或者能戰勝現實。
而裴哲對此深信不疑。
所以他們之間,早早動心的是他,先選擇擁抱的人卻是裴哲。
回到綠府,裴哲休息了一天已經恢複精神,一見他,就迫不及待地舉起手機:“你看朋友圈了嗎?楚暢跟蘇藝求婚成功了。”
“我剛在現場。”趙以川掛起外套,“看著跟突發倩況似的,之前還在吵架,蘇藝拿包打他,然後他亂七八糟就把準備的戒指掏出來求婚。”
裴哲大約無法想象那個畫麵,問:“你怎麼在現場?”
“送蘇藝回家了嘛,開會開到9點半,又去吃宵夜,結束後想著她一個女生。”
裴哲摸摸鼻子:“我都沒有跟你求婚。”
想也知道他受了楚暢這一出的刺激,驟然提起這個,趙以川失笑:“我們倆……真要這麼算的話,去年第一次見麵,你就跟我求婚了。”
“那不能算……”裴哲堅持著。
趙以川抬起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在燈光照耀下璀璨得奪目。
他帶著點小驕傲:“我的鑽戒比蘇藝大。”
裴哲:“……”
裴哲:“你有病啊,楚暢那個都不是婚戒。”
趙以川說那反正我的鑽石比較大。
裴哲又笑著罵他,跟同事比這個做什麼,是不是想穿婚紗。
趙以川就說,“可以啊。”
這下話題被一句婚紗徹底帶偏了,有意問他需不需要再補一次婚禮就卡在喉嚨口。裴哲想他們離求婚大概還差一步,見趙以川態度如此,再重新說一遍又古怪得很,隻好作罷,改詢問他今天進展如何。
盡管說好了不幹涉對方工作,但萬陽和劍川案以後,偶爾裴哲會問趙以川的一些重要進度,趙以川也知無不言,權當互相分享。
他簡略說了下,目前券商的建議是不看好,甲方卻覺得券商有點畏手畏腳。
“上市確實不能急。”裴哲說,“再者IPO以後可以先掛牌,不過還是看他們的意思。啟榮科技之前退市,我和我媽還鬧了不愉快。”
趙以川問:“你怎麼想的?”
裴哲:“賺錢比麵子更重要,啟榮科技之前為了順利上市做了許多讓步,結果就是前兩年一直虧損,價值下跌。現在退出來了,反而有好幾個項目推進得飛快,所以再等個三四年——冷靜期是一部分,而且高管最近一年剛變動過。”
裴哲總結道:“管他的。”
言語間,趙以川發現,裴哲似乎對回到啟榮集團總部隻字不提,他把啟榮科技的未來寫到三年後,而屆時則已遠超他們協議上的時間。
“你不回去了嗎?”趙以川問,“總部那邊。”
過了會兒,他才認真地回答。
“就在最近決定和你在一起以後,我思考過當時的規劃,覺得很多地方都不成熟,也想明白了一些限製其實是陷阱。比如,當時以程副總為首的高管集體不投我,不是因為我‘單身’,而是他們壓根不想放我回集團。”
多麼顯而易見的事,裴哲當時一葉障目,卻直到現在才捋清了前因後果。
他回啟榮集團,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
就像那次並購案,如果沒有他橫插一腳,其實啟榮並不會受到多大的損失,虧得快破產的小公司也未必會實質性傷害到啟榮這艘巨輪。可程振勇的私人利益勢必減少了,和他站在一起的高管們也因此記恨裴哲。
他回去,就像向一潭死水裏投入石子。
萬一他擺不平,等待他的就是洶湧的暗潮被風浪掀起,所有矛盾集體爆發,現在還不甚激烈的派係鬥爭勢必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