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個“也”字,裴哲仿佛受到鼓勵,繼續說著:“這套房子……啟榮科技慢慢做起來以後才歸我,從我媽那兒遠低於市價成交,說是自己買的,其實就相當於她送給我了。但我一直沒進來住,空間太大,一個人,怎麼都嫌不舒服。”
“確實。”趙以川跟他心交心,“我剛來的時候覺得還不如那個一居室呢。”
裴哲眼角一彎,倒也沒拿話語刺他,說他住進虹市最貴的樓盤之一還不識好歹。
“你那邊確實更有生活氣息。”裴哲停了會兒,組織著語言,“其實我搬進來大概就在我們結婚……領證之後不久,之前一直閑置。所以……當時爸媽都以為你也要住,我爸還開玩笑,他覺得這地方做婚房還湊合。”
趙以川:“……”↘思↘兔↘在↘線↘閱↘讀↘
裴哲:“我媽早就想讓我跟你提出同居了。”
從未聽裴哲提過這事,趙以川詫異:“真的假的?”
“真的,不過她還有其他考慮,一些壓力吧……”裴哲到底沒全部坦誠,“但是我的想法很簡單,總要你自己願意才行,我不喜歡強迫人。”
現在無非時機對了。
就早一點遲一點,沒有離婚案後的行凶事件,裴哲提出讓自己和他住,他多半不會立刻答應的。可裴哲說了他就答應了,一方麵兩個人過了鐮倉那陣親密接觸,彼此都有所軟化,還有就是這幾天空白期的緩衝。
他看見了裴哲一個人的空曠。
或許裴哲不寂寞,畢竟忙碌最能磨時間,他的日程表總是那麼滿滿當當。
但每天一定那麼幾分鍾、半小時,當裴哲獨自待在三百平米的一個小黑點中,夜色無邊無際,而身邊什麼也沒有。
內心的孤獨是軟刀子割肉,一下一下的,等察覺到痛時,血也快流盡了。
電影正放映到大結局前的縞潮部分。
節奏歡快的音樂在這個過分簡約卻麵積廣闊的客廳都隻能占據一個邊角,落地窗不開,高空的風被隔絕在玻璃外。
趙以川站起身,繞到躺椅邊坐下把裴哲往一側擠,然後放肆地連腿也一起架過去。
“誒,你幹嗎……”裴哲想擋他。
下一秒,趙以川翻了個身牢牢地把他困在自己懷中。
側著躺著,他抱緊裴哲,從肩膀下穿出一條手臂固定裴哲的肩膀,往自己心口按。
姿勢別扭卻親密,裴哲為了適應,不得不將臉埋在趙以川頸側的位置,他先是好奇,隨後,微苦的清香襲擊了他,蠻橫的擁抱將他拉入一片逼仄——
耳畔,是趙以川有力的心跳。
連小腿都讓他壓住了,裴哲掙紮不了。
怦怦跳的聲響連骨骼一起振動,如有所感,裴哲索性閉上眼回抱他,深呼吸。幾個起伏後,心也隨之徹底安定,仿佛漂在海水中東南西北地沉沉浮浮。
鹹而苦的水被曬透,泛起溫暖白浪。
“我……”趙以川好像吻了他鬢角剛剪短的頭發,“我房間那個床還挺舒服的,你要是自己睡不著,就過來嗎……?今晚不鎖門。”
有點語無倫次,裴哲抓出趙以川衛衣後背的褶皺。
“你在想什麼啊。”裴哲悶聲說。
“不知道。”趙以川好像笑了,摸他發梢的動作溫柔,“就很想你。”
遠處,熱帶魚缸裏亮著光,魚遊過的影子倒映在淺藍牆上,仿佛從海洋躍進雲間。光斑不時折射著角度,七彩顏色也變換方向,投入裴哲的眼。
他幹脆閉著眼睛,繼續沉浸在趙以川密不透風的懷抱裏放空所有思緒。
他想,趙以川怎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