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千速可以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萩原研一曾經有過一次選擇的機會,就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他的好朋友小陣平。

然後他決定不放棄萩原研一的身份了。

黑衣組織的芝華士是個罪犯,鬆田陣平的萩原研一是個友好的普通人。

他一直把這兩個身份分得很開,直到現在。

萩原研一看著鬆田陣平和降穀零,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對鬆田陣平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看著諸伏景光在他半是試探地說出“有點嫉妒了”時露出的訝異眼神,萩原研一確認了這不是單純的幼馴染該有的感情。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

萩原研一必須承認自己對待鬆田陣平的時候就是個掌控欲旺盛的變態,並且憑借著他天生就會的掌控人心的手段,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已經讓鬆田陣平本人和他們周圍的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毫不在意。

這種應該被送去看心理醫生,或者幹脆送進警局的操作經過萩原研一的手就變成了熱情善良和藹可親的朋友為他不善交際的幼馴染提供幫助。

這麼多年都沒有任何人意識到不對。

直到現在萩原研一自己發覺,他好像一直做錯了什麼。

萩原研一是鬆田陣平的幼馴染,是他最好的朋友。因此他理所應當地包攬了不善交際的鬆田陣平的一切人際關係。

他縱容他的任性,放縱他的依賴,任由他依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仿佛永遠不需要長大,他潛移默化地把自己變成了鬆田陣平和其他人的連接點。

不算那些畢業之後就不會再聯係的同學和拳擊館裏見麵時會關照一下鬆田陣平的長輩,鬆田陣平從小到大隻有他一個朋友。

萩原研一委屈地想:可是,我也隻有小陣平一個朋友啊!

但這是不對的,他是主動選擇的。小陣平這麼好,不應該隻有他一個朋友。

降穀零是個很好的友人,伊達航和諸伏景光也是。他們也是萩原研一的朋友,他不想傷害他們。

而且小陣平很敏銳,如果真的做了什麼一定會被發現的。

不想被小陣平討厭。萩原研一想,而且和朋友們一起真的很快樂啊!他自己也是享受著這段友誼的。

在明了自己的心思後,再回顧從前,萩原研一才發現他對自己的幼馴染做了多過分的事。

他不應該控製鬆田陣平的人生。

他不可以幹涉鬆田陣平的人生。

這是不對的。他不能這麼對他的幼馴染。他不能這麼對鬆田陣平。

可他控製不住自己。

那些習以為常的事已經成為了沁入骨髓的本能,小陣平隻要開心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了,不喜歡的事他來替他做。

這聽起來不算什麼,但他不能繼續把鬆田陣平裝在自己蓋的透明城堡裏,他不想把自己變成禁錮住鬆田陣平的一道障礙。

萩原研一決定遠離鬆田陣平。

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會傷害到自己的幼馴染。

過度的占有欲如同不定時炸彈,他不允許鬆田陣平身邊有這麼危險的東西存在。

11月7號,摩天樓上的一場爆炸徹底切斷了兩人的聯係。

萩原研一永遠無法拒絕鬆田陣平,能夠隔開他們的隻有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