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斯從枝丫間躍下,悄無聲息地落地。

“我知道你,你是琴。”巴巴托斯的語調輕緩,在這一刻透出一種奇異的滄桑,“不必如此拘謹,喚我溫迪便可。”

琴麵露難色。

“這麼多年來,辛苦你們了,琴。”溫迪歎息道,“作為蒙德的神明,失格到這樣的地步,我很抱歉。”

“不!您並沒有做錯什麼!”琴猛地抬頭,從見到溫迪到現在難得地表現出近乎冒犯的姿態,“您隻是想要保護我們,巴巴托斯大人,您並不是失格的神明。”

隨著巴巴托斯從不知多久的夢魘中清醒,籠罩在蒙德全境的認知幹涉也被撤去,作為蒙德的目前的最高統治者,琴和西風騎士團是最先知道真相的。

然而,不論是琴還是西風騎士團,又或者是逐漸清醒過來的蒙德民眾,都並不覺得自己的神明有什麼過錯。

那長達數年的陰翳固然讓蒙德陷入了混亂,也讓不少人因此而受到傷害,但無可否認的是,那所謂的陰翳實際上是他們信仰的神明在無盡的瘋狂中艱難地為他們構建起的屏障。

若非巴巴托斯將自己放逐到高空,又用意識改寫禁止蒙德人去探索外界,恐怕現如今因為汙染而陷入沉睡的絕對不止阿貝多一人。

至於那些過於偏執的自由理念,那恐怕都隻是巴巴托斯在混亂狀態下,向蒙德灌輸的瘋狂思緒。

琴的堅定與信仰在這一刻拖過那雙銀灰色的眼眸全然地傳遞給了溫迪。

溫迪一時啞然,好一會兒才輸出一口氣,露出有些俏皮的笑容:“嘿嘿,那就謝謝你們的寬容啦~我剛剛都在想自己可能要流浪提瓦特了。”

“那麼,走吧。”身後的小披風隨著風飄動,“去迎接我們的新世界!”

……

至冬國,至冬宮。

暗紅色的厚重鵝絨地毯從宮殿的正門一直延伸到位於高台之上的王座下,純白的王座之上,冰色的紋路蜿蜒處繁複的花紋。

“噠!噠!噠!”粗跟的高跟鞋與大理石的地麵碰撞出清脆的響聲,直到鞋跟紮進軟和的地毯,規律的腳步聲才被絨毛吞下。

點綴著碎鑽的裙擺掃過冰冷的空氣,從側殿走進來的女人徑直踏上台階,在雪白的王座上坐下,她略微垂頭,麵無表情地看向立於殿中的愚人眾執行官們。

見她坐定,原本站立在大殿兩邊的執行官們默契地將手置於胸`前,恭敬地向她行禮:“貴安,女皇殿下。”

冰之女皇沒有說話,她隻是低垂著眼簾,將冰色的眼眸掩蓋在霜白的眼睫之下,仿佛在思量著什麼,又似乎隻是在等待。

在這樣的沉默下,執行官們也隻是默默站直了身子,安靜地等候在原地。

大概是過了十多分鍾,殿外傳來些許響動,執行官們朝店門望去,正巧看見從外麵進來的達達利亞和散兵。

執行官們:啊……這倆剛剛原來不在嗎?

憑著戰鬥狂和嘴臭討得所有執行官的不喜的達達利亞和散兵當然不知道自己剛剛被忽視了,他們走到宮殿中心,以至冬國特有的禮儀向最上首的冰之女皇行禮。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冰之女皇這才抬起眼來,霜白的眼睫輕微顫動,透露出些許不平靜的影子。

她的視線輕飄飄地掃過儀態恭敬的達達利亞和敷衍得毫不掩飾的散兵,又飄向他們身後的殿門,飄向不知何處的遠方。

“說吧。”她輕聲道,與她過分冰冷的氣質不同,她的聲線十分柔和,隻是聽著就好像感受到了冬日裏難得的暖陽,聽到了冰雪初融的聲音。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