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娘家,誰都知道秦家根本不是憑西的娘家,秦平也知道郭刺史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故作與他們親近的姿態,以後秦家在刺史府有了說得上話的人,別說經商,就是知縣大人見了,也要客氣三分。
看來秦家發揚光大指日可待,每每想到此,秦平心裏都是一陣暢快。
這日,秦家一片喜樂,秦平和範氏把下人們叫到跟前,訓了一遍又一遍,迎接刺史大人的流程都親自演練,用到的器物更是小心再小心,知道刺史大人規矩大,還特給刺史府的長使塞了銀子,特地把刺史大人的喜好全都打聽到了。
晚間,眼看夕陽斜落,秦家被打掃的煥然一新,連秦四海過世用的白綢都被一一撤下。
很快,刺史府的馬車明晃晃的停在了秦家大門前,一時不知羨煞多少人。
範氏帶著秦平秦安出門迎接,烏泱泱的秦家人跪了一地,恭迎刺史大駕。
隻見馬車裏下來的不是郭刺史,而是一個嬌豔的美人兒,正是柳氏,柳氏被婢女攙扶下車後,又一個美人兒下來,是憑西,最後才是刺史大人。
“秦家老夫人不必客氣,都起來吧。”郭刺史笑著,大步往裏走。
隻是才走了幾步,還沒進秦家大門,卻又有一輛馬車過來,正好停在秦家大門口。
停下後馬夫打開車簾,一個明眸皓齒的婦人下車,她步履生風,根本不需要攙扶,自己輕輕一跳就下了車,見秦家門口眾人,她笑了笑。
“是我來的不巧?母親和弟弟們這是在做什麼?”
來的正是秦明月,她穿了一身素白,大有奔喪的意思,明知道眼前的一切,卻還故意問。她一個人坐車來的,而車夫是劉焱明,本來不想帶他來,可劉焱明說他餓了,沒地方吃飯,說什麼也要跟來。
剛進海州,她就收到了柳氏的字條,要她準備好一切,今晚來秦家。但她不知道柳氏竟然跟憑西在一起,更不知道她何時進了刺史府。她以為柳氏隻在秦家等她!
下車前她就看見了陪在刺史身邊的柳氏,那楚楚可憐依傍在刺史身邊的模樣仿佛一根刺紮在秦明月心裏,她隻覺得自己距離柳氏那麼遠,而她預想的海州的事結束後就帶柳氏回方家的打算,似乎再也不能實現了。
“刺史大人,在下秦明月,是秦四海的女兒。”
秦明月態度有些輕慢,郭刺史卻似乎並不在在意,做了個請的手勢,“既然是回娘家,不如隨本官一起進去吧。”
他對秦明月的態度格外溫和,就像麵對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
“多謝大人。”秦明月心裏覺得奇怪,表麵上卻不顯露,跟著郭刺史進秦家。
秦家的宴席,主位上坐的郭刺史和範氏,秦平秦安以及他們的媳婦依次坐在下首,畢竟刺史大人是以回娘家的理由來的秦家,自然不好請外人。如今秦明月回來,倒是把除了範氏以外的秦家人都給往後順延了一個坐席。柳氏和憑西坐在刺史身後的小桌案旁,一個斟酒,一個夾菜。
秦平和範氏的目光不停交錯,似乎都在詢問著對方秦明月怎麼忽然來了。
“明月,怎麼沒打聲招呼就回來了?”範氏扮做慈母樣,語氣卻是陰陽怪氣的。數月前秦明月回娘家,可沒少被他們母子明裏暗裏擠兌,秦明月空有一身莽撞,卻不怎麼聰明,所以範氏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