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刺史,封疆大吏!
次日夜,琅嬛畫舫。
秀水郡刺史郭休微服而至,他三十五歲左右,可謂是年輕有為,出自嶺南郭氏,郭氏本是個大世家,奈何這位郭刺史的母親出身低微,所以家族對他的支持一直有限,不然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他人也十分俊朗,若仔細看能看出有幾分西域人的特征,據說他外公是西域人,早年入贅到中原。哪怕已是中年,這位刺史大人還是英姿勃發。
但郭刺史有個最大的軟肋,他好色,家中除了正室夫人外,還有六七個小妾,更是沒到一處上任,必養上幾個美貌的外室,出入青樓畫舫更是常事。
這也是為何明明憑西的姿色比柳氏差了一些,秦平還堅持把她們二人一起獻出,這位刺史大人,消受得起。
郭刺史很給秦平麵子,甚至提前了一些到達,進入畫舫後,第一時間洗了手,用最軟的綢緞做的手帕擦幹淨手上的水,才皺了皺眉,覺得今日的水有些涼了。
“這些小婢,就是不懂規矩,秦兄弟切莫見笑。”他指著那黃澄澄銅盆,“這淨手淨麵的水,必要能看到熱氣蒸騰,卻不燙手為好,最好是熱氣隨著淨手漸漸消散,用過香皂的水中一片乳白。這個奴婢是新來的,實在是不懂規矩。”
秦平被上了一課,對於平時用來洗手的水他從來沒注意過,甚至幾乎不用香皂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大人說的是。”秦平附和,心裏卻覺得這人未免過於吹毛求疵。
酒過三巡,正事談的差不多了,秦平拍拍手,兩個風格迥異的絕色美人出現在門口。
卻是打扮溫婉的柳氏在前,而熱辣奔放的憑西在後。
憑西不想進刺史府,她想回家,可一旦進了刺史府就沒那麼容易離開了,官宦人家的規矩之多,是商賈之家望塵莫及的,更何況那位刺史還出自世家。
哪怕是柳氏,一旦進入刺史府,想要好好地離開也是癡心妄想,無論秦家還是方家,在刺史眼裏,都隻是一些很有錢的肥羊罷了,根本不可能與之對抗。
可柳氏依舊堅持。
柳氏沒有一進門就下跪請安,也沒有誠惶誠恐,她淡淡一笑,隨即琴聲起,柳氏幾個動作,盡顯婀娜,很快憑西也與她一起,隻是始終在柳氏身後半遮半掩。二人如蝴蝶一樣翩躚起舞,很快就到了郭刺史身前,一人拿起杯,一人倒酒,卻是拿著酒杯在郭刺史身邊轉了個圈,又到秦平身前,繞著桌上幾位賓客一周,才又回到郭刺史麵前。
她回去時,剛好一曲畢,這舞也到了最後。
柳氏嫋嫋娜娜地下跪,仿佛全身骨頭都被抽走了一般,雙手高高捧起酒杯,如畫中仙娥。
“奴婢柳氏叩見刺史大人。”
而她身後的憑西則顯得低調很多,隻是默默地跟著下跪,隻是一雙灼灼如桃花的雙目還是不由自主露出幾分熱烈。
郭刺史當即雙目泛光,加上三分醉意,看到這兩個人間極品,更是喜不自勝,接了杯中酒一飲而盡,“都起來,都起來,來,陪本官喝一杯。”
柳氏卻不像別的風塵女子一般主動,反而是坐在郭刺史身邊,如同一名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都不越雷池半步,更是陪著賓客們吟詩作對,到興致起處,又親自彈了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