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的媳婦鄧氏的眼淚自從進了正堂就沒停過,緊緊地抱著兒子,哭得雙目通紅。她嫁過來也不過才三年,秦安收了四五個妾室不說,現在又帶回了兩個,還都是青樓裏出來的。
“娘,大哥。”秦安剛進門,就開始醞釀眼淚了,此時見到母親和大哥,哭著撲上去,“娘,秦明月心腸何其歹毒,兒差點回不來了。”
“那秦明月,從見到我就算計我,她還截了我寄回海州的信件,如今、如今她已經帶人去了老虎山,是要我們全家人死呀!”秦安抱著範氏大腿痛哭,“兒實在無奈,才不得不親自回海州來報信。”
“她們去了老虎山?”秦平目光一動。
“是啊,說是去找山賊討說法了。”
秦平冷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望了一眼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弟弟,終究還是沒說話。
“你受苦了。”範氏還是心疼兒子,若非她這些年的寵溺,秦安也斷不會長成這樣,“還是先回去歇歇吧,鄧氏,伺候你男人歇歇。”
“慢著,”秦平攔住了正要跑回自己院子的秦安,“這二位姑娘是?”
“他們……”
不等秦安說完,柳氏先行了個禮,摘下臉上的麵紗,“大公子,奴婢岫洲五蘊館,柳千盞。”
憑西也不落後,一樣行了個禮,摘下麵紗,“大公子,我是岫洲青坊的,叫憑西。”
戴著麵紗,其實也隱隱能看出這二人都是美人坯子,這一摘了,頓時連秦平都看得愣住了,莫說眉眼含笑、自帶三分媚態的柳氏,就是略差一等的憑西,因著特別的西域容貌,也不禁讓人多看幾眼。
尤其柳氏低頭時的樣子,又妖豔、又順從,嘴角一勾,就比畫裏的狐仙還要奪人心魄,如同有一雙小手撓著人心。
其實柳氏與秦明月初見時,她因著主母與小妾的身份,和重孝在身,著實是收斂了七八分,但還是吸引了全場男人的目光。而現在,她可絲毫沒有收斂,還特意換了一身十分貼合身段的衣裳,襯得身形凹凸有致,柳氏自信,沒有哪個男人,還有女人,能不被吸引。
“可、可有人許你們說話?”秦平表麵依舊嚴肅,但眼睛卻早已掉進了美人堆拔不出來,“什麼沒規矩的東西?秦安,你帶回兩個風塵女子,打算如何安置?”
“大哥,”秦安滿臉諂媚,“這有什麼可安置的,就讓他們在我院子裏隨便找個地方住著好了。”
“這樣的人,決不能進我秦家家門。”見兩個兒子被迷得顛三倒四,範氏終於忍不住了,當即就要把她們攆出去,卻被秦平暗中製止,於是改了口風,“讓嬤嬤給她們收拾一間屋子,隨小丫頭們一起住吧。”
秦安等人走後,正堂裏隻剩下秦平和範氏。
“你留著她們做什麼?”範氏麵色不悅。
“秦明月唱這麼大一出戲,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過幾日我便設宴宴請刺史大人去琅嬛畫舫一敘。”秦平道,“郭刺史愛美人,海州的姑娘他都看遍了,這兩個……”
秦平沒有繼續說,範氏已經懂了。
“不錯,還是你想得周到,我們借著親家的關係與刺史大人搭上話已是不易,你切莫小氣。”
“母親放心。”
“這次秦明月是自尋死路。”範氏冷笑,“付由之他們可到了?”
“算著日子,三天前就該到了,正好把她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