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人從此也要改頭換麵、背井離鄉,到沒人認得的地方弄個假身份活著。
“少廢話,之前說好的,可還要按計劃行事?”柳長春道。
柳氏眼眸微動,難怪柳長春如此迫不及待,定是家中沒錢,王家又要他出聘禮娶王家姑娘,這才狗急跳牆,找了過來。
“自然,”柳氏一笑,從柳長春懷裏鑽出來,令人惡心的氣息才淡了些,這柳長春雖說有些蠢,可也是目前她唯一能夠合作的人了。秦明月比想象中難對付太多,若非柳長春回來,她都快忘了自己的目的,先利用柳長春除去秦明月,然後……她掃了柳長春一眼,再對付這個蠢貨,要容易些,“東西可帶了?”
柳長春往前一步,試圖再次靠近柳氏,“小賤人,就知道你的‘計劃’,給哥哥疼疼,我就把東西給你。”
柳氏笑而不語,指了指離自己已經不遠的小門,再往裏些,就很容易被發現了。
柳長春恨得牙根癢癢,“等著,我這就回去準備,你可要好好哄著秦氏。小東西,老子遲早把你按在床上……”
話沒說完,柳氏已經轉過角門,隻留了一句,“三日之後,仍是此時,你也不想夜長夢多吧?”
====
第二天一早,柳氏早早起身,換上秦明月新給她的那套鵝黃的衣裳,帶了一對黃鶯衘珠的流蘇步搖,略施粉黛,雖說不是很鮮豔的顏色,也有了幾分初為人婦的嬌俏可愛。
“姑娘今日心情不錯。”步生笑道。
柳氏不置可否,梳洗過後立刻往主屋去,正趕上春梅夏蘭等人打好了水等秦明月起床。
“姐姐,今兒我去吧。”柳氏笑著接過春梅手中的熱水。
“姨娘竟有這份心。”
春梅見柳氏的打扮,頗為不屑,滿院子誰不是年輕姑娘,都是一身素白為主家守孝,偏她不是紅的就是黃的,故意給誰看似的。
柳氏不急不惱,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布包塞在春梅手裏,“我自是願意多伺候主母,隻是剛進家門,怕主母嫌惡。隻是這些日子下來,見主母仁善,帶我也極好,若是再偷懶,就是我的不是了。”
春梅打開小布包,正是前幾日柳氏帶過的那一對紅瑪瑙的耳墜。
“姨娘……”
春梅剛要還給柳氏,就被柳氏推了回去。
“柳兒沒什麼好東西,這已是為數不多能夠拿得出手的,春梅姐姐可萬萬莫要嫌棄,不然,柳兒當真要哭死了。”
她滿臉真誠,春梅竟一時沒能拒絕。直到回了屋,試著把那耳墜帶上,才在冬菊的驚呼之下想起,這耳墜柳姨娘曾明目張膽的未過頭七時帶過,人人都知道是她的,如今自己帶著,倒像是跟柳姨娘很好似的。
春梅是秦明月身邊年紀最大的管事丫頭,她帶著柳姨娘的東西,別人自然也要對柳姨娘再好上三分。
想到這兒,春梅心裏一片冰涼,不禁歎服柳氏心思深沉。本想把那耳墜就這麼放起來,但她一轉念,又給帶上了。
這邊秦明月剛起,就看見一個人影沒骨頭一樣站在自己門口,小小的身子堪堪端著沉重的水盆,像是隨時要撐不住似的。
“進來吧。”秦明月道。
也隻有柳氏,會在門口等到她醒,別的下人都是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徑自闖進來。
“奴婢給主母請安。”
柳氏行了個禮,隨即把熱水放在一邊,先秦明月一步拿了鞋,跪在床邊幫她穿好,又趕緊去拿了衣裳,幫秦明月穿好,再跪下幫她整理好腰間的荷包,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竟像是做過許多年般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