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一出,秦明月知道自己做實了柳氏的想法。
柳氏抬頭,對秦明月柔柔一笑,“柳兒雖然卑賤,深宅後院這些事,也聽過些風言風語。按理,老爺納了柳兒為妾,無論到哪兒柳兒都該追隨著去伺候,可……”
可這如花一般的年紀,誰願意死呢?
“非是柳兒貪生怕死,”說著,大滴的眼淚落在地麵,柳氏哭的梨花帶雨,“隻是、隻是前幾日柳兒身上不適,請了大夫來看,說是可能、可能有喜了。”
秦明月撇了她一眼,她忽然想起方絮行軍打仗時曾提過,柳姨娘買通大夫作證她已懷孕,讓秦氏對她毫無辦法,但其實她不僅沒有懷孕,甚至已癸水為由,根本沒讓方博用碰。
秦明月繞著柳氏轉了一圈,伸出略顯粗糙的手生硬地抬起柳氏下巴,“是嗎?你滿打滿算進門不過半個多月,就懷上了?”
柳氏垂眸默認。
“可我聽說,你被抬進門當日就已癸水為由,未曾與老爺同房,”秦明月得意的看著柳氏滿臉驚恐,揚起頭,“柳氏,這是方家,我是方家太太,我人雖不在,家中事務卻是逃不開我的眼睛的。”
“是、是後來,在後院,當時沒有別人,老爺、老爺……”柳氏失算,一時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是嗎?”秦明月麵上一寒,疾言厲色地說,隨即用力一推柳氏的肩膀,把她推得向一邊倒去,作勢要去解她的褲子,“這倒也好辦,是不是處子,一看便知。”
秦氏從小練武,力氣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柳氏柔弱,如何抵抗得了?
“主母、主母……”柳氏死死地拽著衣衫,一邊哭喊著,“主母何必如此羞辱柳兒,柳兒雖是妾室,可到底也是老爺的人。”
秦明月不由她,更用力了些,眼看褲子已經褪下來一節,她冷笑道:“我又沒有叫男人來看,等驗出我們有孕的柳姨娘還是完璧之身,那才是對我們整個方家的羞辱。”
柳氏身上瑟瑟發抖,索性不再掙紮,而是端端正正跪好,碰碰磕頭,不過三四下額前就已經開始紅腫,“主母,柳兒、柳兒知錯,隻是螻蟻尚且偷生,柳兒的確貪生怕死。”
柳氏不掙紮,秦明月反而鬆了手,她原本也沒打算真去查驗,她也不會。看了看柳氏,憑借多年教學經驗,她覺得至少此時此刻柳氏是真被逼到了絕處,哪怕一根救命稻草也要牢牢抓住。是啊,螻蟻尚且偷生,柳氏說到底也不過才17歲而已,比她的學生大不了兩三歲。
坐回銅鏡前,裏麵倒映的女人除了年輕些與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跳動的燭火中,卻顯得十分猙獰可怖。
長歎一聲,從得知穿越就憋在心裏的一股氣終於泄了。
秦明月,你是老師,曾經看到傷害孩子的新聞都會氣的牙根癢癢的老師,恨不能那些猥褻女學生的老師校長統統判死刑的老師,冷汗從秦明月額頭不斷滴落,沒一會兒她整個人就像是剛洗過冷水澡似的,什麼時候變成殘害未成年的惡魔了?
就算書裏她是壞人,會殺了秦氏,可現在,此時此刻的柳氏還什麼都沒做。方博用是柳長春打死的,方家二老是自己抑鬱而終,莫須有之罪,又如何能定呢?
她的目光劃過柳氏的臉,發現對麵的人段位真的很高,不過須臾,她已經收斂心神,規規矩矩的跪在原地,把頭壓得低低的,即使發生了剛剛的事,也還是一副乖順的模樣。
可是,想想自己那些沒心沒肺、無法無天的學生,才17歲的柳氏為何這樣有城府?
書裏的柳氏隻在方絮的記憶力有過隻言片語,在小小方絮的記憶力,她是壞人,從頭到腳都透著可惡,可年紀還小的她從沒探究過她為什麼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