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的了。”
邵禹丞垂下睫毛,聲線繃的很緊。這些年他傾力栽培趙西霧,不是沒有圈子裏人提醒過籠子裏的鳥喂大了野心就要飛出去。
可是邵禹丞還是固執地給她最好的一切。
他想要趙西霧成為一整個盎然的春天,而非溫室裏隨時會枯萎的鮮花。
她的前半生走的太苦,邵禹丞希望以後她的世界裏是全都是鮮花和掌聲。
但是當他看見趙西霧跌跌撞撞扶著牆往前走的時候,邵禹丞還是忍不住心痛,他的心好像被一把鈍刀反複撕拉,理智的上風強壓住他想要上前的腳步。
他答應過趙西霧的姑姑要讓她幸福。
究竟什麼是幸福,這個答案隻能由趙西霧選擇。
……
從醫院走到停車場的路好像也沒有趙西霧想的那麼難,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拎著包上車,擰開車鑰匙,塞在口袋裏的飛機票掉在地上。
她撿了起來,看了會,丟進垃圾桶。
在她腦海裏反複出現的是趙美華最後彌留之際的麵容,她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沉睡,可趙西霧卻一直反複在問自己。
“她真的會幸福嗎?”
趙西霧不知道這個答案,她隻感覺整個人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樣的沉重。她忍不住想要睡去,想要在夢裏最後再看姑姑一眼,閉上眼的一瞬,她的視線裏浮現出邵禹丞的臉。
她想起來有天晚上他和靳宴舟談話,其實她就站在二樓聽的很清楚。
那天他毫不猶豫說:“我愛你。” -
又是一年凜冬,剛落過雪的京市宛若童話城堡。
今年梅園的梅花開得很早,遠遠望過去一片霜雪豔色,鍾意牽著女兒站在底下拍照。
靳宴舟拿著手機給她們母女兩個人找最佳角度。
還沒有摁下快門鍵,手機已被邵禹丞奪去,他擺出一副說教語氣,“宴舟,你這拍的太遊客了,你得高一點拍才好看。”
靳宴舟嗤笑一聲:“邵大少爺懂得真不少。”
邵禹丞沾沾自喜:“那當然,誰讓我老婆是大明星。”
尋常明星戀愛恨不得將素人身份藏得滴水不漏,可邵禹丞大概和所有人腦回路都不一樣,他恨不得把“趙西霧所屬物”這六個字宣揚的天下皆知。
不遠處梵山寺的鍾聲響了,鍾意仰頭看了一下山頂,牽著鍾須彌往山路上走。
她閨女身後還跟著一道小小的影子,剛好隔了三步的距離,不算遠,足夠抓住衣角不鬆開。
鍾意有些無奈地說:“清安,你和須彌牽著手一起走好嗎?”
趙西霧忙著和邵禹丞拍照片呢,回頭瞥了一眼自己兒子像跟屁蟲一眼跟在鍾意女兒身後,她扯了下唇角,對邵禹丞說,“你也不管管你兒子。”
邵禹丞漫不經心看一眼,他巴不得邵清安天天跟著鍾家那小姑娘。
他還想要和趙西霧享受二人空間呢。
邵清安出生是個很巧合的事情。
趙美華去世的那一天,趙西霧因為悲痛暈了過來,醒來躺在病床上,醫生告訴她她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
原來病床前趙美華撫著她小腹是個征兆,她的身體真的擁有一個新的生命。
就像趙美華說的,姑姑去世了,以後會有一個她的孩子來重新替她姑姑陪伴她。
趙西霧在那一刻感受到生命的傳承奇跡。
她睫毛顫動的好厲害,她想她終於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這次他們來梵山寺是為了還願。
鍾須彌跑到靳宴舟麵前,小姑娘聲音清清脆脆,問什麼都顯得悅耳。
“爸爸要還什麼願呀?”
“要還佛祖讓我和你媽媽相守一生的願。”
“不對,還要加上我!”鍾須彌反應極快,被家裏寵成小霸王的性子,即使是嬌蠻落在靳宴舟眼裏也滿是可愛。
他刮了刮女兒的鼻子,牽住鍾意的手往前走。
“好,今年再許一個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的願望。”
鍾須彌大聲說了句“好”,湊過去親親媽媽的臉頰,一低頭,衣角又被一隻手抓住,她一看是邵清安,他長一張蒼白俊美的皮相,黑曜石一樣光澤的眼珠定定看向她,很小聲說了句,“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