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洇一直盯著,忍不住問。
宋洇拿出手機給傅晏發了消息,才想起來告訴許屹,“還不是。”
許屹停了停步伐,有幾分戲謔:“哦,還不是啊?意思是我還有機會?”
宋洇笑笑,不跟他插科打諢。
“學長,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許屹沒在意宋洇說他是開玩笑,關心:“喜歡?”
她平靜地看不遠處的傅晏在收到手機消息後朝她這裏看過來。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裹在黑色的風衣裏,無限蔓延的城市,來往車流都虛化。陽光斑駁陸離,用沒有定型的光照亮他冷懨的五官。疏冷的目光在撞見她時被柔化,像是涓涓水流。
兩個人對視。
傅晏在梧桐樹下對她微笑,眉眼的線條清晰,幾分雲淡風輕。
宋洇看著他失神,許久,同許屹說:“很早之前就喜歡了,之前在一起過,分了很長一段時間。”
“高中的時候?”許屹笑話她,“真沒看出來,你還早戀。”
宋洇沒什麼窘迫情緒,輕描淡寫地反問:“不行嗎?”
許屹“嘁”了聲,沒評價,又問:“現在呢?還喜歡?”
宋洇頓頓:“嗯。”
“當時為什麼分的?”
“不合適吧。”像是回憶的語氣。
許屹詫異,辯論隊的人大多猜到了宋洇的情況,但出於禮貌和尊重,都沒有提。他頗為關心:“現在呢?又是因為什麼沒複合?”
“還是不合適吧。”宋洇平靜,眼睫一顫,又說,“不過也許快了。”
她被這些年的風雨磨得沒有了安全感,心裏頭空落落,宋洇在等傅晏給她裝滿。
宋洇抬起腳往傅晏的方向跑去,走之前跟許屹說:“也許等哪一天理智打敗了情感,我就會答應他。”
“學長,今天謝謝你,回見。”她偏頭,擺手說再見。
宋洇小跑到傅晏的麵前,風帶起她的長發,耳飾的紅寶石閃閃發光。
宋洇想:再不合適的人也許都有可能在一起,因為故事的開端,她就是這樣想的。
哪怕她不再是當年一往無前的少女。
也許這顆心貪婪,怎麼都裝不滿。
也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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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司機有事,是傅晏開車。
宋洇上了車,瞥了一眼一側的男人,有幾分不開心。
“傅晏。”
“嗯?”
“就不能低調一點,開這麼好的車。”她控訴。
過馬路的時候,他一身黑色羊絨大衣,碎發散亂,長腿倚靠著車門,翻閱手機訊息時會彎曲蒼白的指節,顯得青筋明顯,散發成年男人的魅力。附近靠近學區,路過的中學生、大學生免不了側目多看幾眼。
宋洇歪了頭瞪他。
他太張揚。
男人薄唇輕抿,平聲:“之前司機開的也是這輛,你怎麼不嫌棄他?”
“他是他。”
“我是我?”傅晏挑眉,鄭重看她,“所以我是特別的?”
宋洇被他突然的一句話搞得臉紅,不搭理他,傅晏就和煦看她,也沒生氣,隻是問:“今天上午還順利嗎?”
“還行吧,”宋洇將自己的托特包放在腳邊,回憶起周玉笙的陰冷與轉變,不覺好笑,她的手掠過自己細瘦的腳踝,垂眼時幾分落寞,“等到夏天的時候,一切就該結束了。”
雖然理智告訴她過去的必然過去,但宋洇還是無法釋懷。
她的狼狽、她的愚蠢、她的無能為力。
還有她的七年,母親的七年。
宋洇陷入鬆軟的副座,被柔軟包裹。
突然麵前出現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男人身上的氣息清冽,叫她心髒猛烈收縮,宋洇不經有錯覺,要是傅晏樂意,他可以把她按在座位上親。
她想伸手去推開他,但沒行動,顫聲問低著頭的人:“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