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照亮。
“這是哪兒來的貓?”宋洇走到他跟前,手抵著膝蓋垂目。
“路過的,不過看起來沒有主人。”傅晏的手掌很大,他伸了手把小貓抱起來,放到一旁的花壇上。
“需要給它找個地方收容嗎?”
這貓還挺高貴,一踩上去,便高傲地踱了貓步。
宋洇瞅了兩眼,評價,“怪可憐的。”
這貓明顯是餓瘦的,也許從前有家,又或者一直孤零零的,它的毛發沒什麼光亮,也單薄,還是有一股子的傲氣。
頗為目中無人。
瞪了兩眼宋洇,就跑了。
“也許它本身就不覺得自己可憐。”
傅晏站起身,有幾分生人莫近的冷意,卻莫名透露出幾分下了凡塵的世俗感。
“走吧。”他提起放在一旁的袋子,裏麵擺了些常見的蔬菜,“去給你做晚飯。”
“哦,哦。”宋洇一怔,沒想到他還順路買了菜。
她還是頭回見這麼有煙火氣的傅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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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檔病房的廚房小,也沒什麼油煙機,宋洇參觀了一下便拒絕了所謂的大菜,傅晏沒什麼意見,給她煮了粥。
少女坐在病床旁看睡熟的鄧清月,大抵是嗎啡針劑起了效果,比之前見到的幾次睡得都要踏實。
人似乎也有氣色了些。
隻是還是瘦。
軍.區醫院給的暫行方案是化療和免疫療法間隔。
人經曆化療會很痛苦,因為化學藥物不僅殺滅腫瘤細胞,還傷害人體健康正常的細胞。
鄧清月會嘔吐、會脫發、會厭食。
“來吃飯吧。”
正出神,宋洇察覺到有人在她身後碰了碰,極為輕柔的動作。
宋洇怔怔地回頭,也不知道怎麼,就好像撥開了一顆柔軟的心髒,見識到了真正的傅晏。
他真正的生活。
他的溫柔。
少年端著一個瓷白的小碗,領著她往外走。
傅晏好像真的很會做飯。
煮了粥,做了小炒,還燉了湯。
色香俱佳。
“這能吃嗎?”不過宋洇還是壞心眼問他。
她信任他,宋洇作為未來的決策者,相信成績好的人聰慧,學什麼都快。
隻要傅晏願意,他應該能做到能力範圍內的一切。
但宋洇又很喜歡在傅晏的臉上看到失控的神色,哪怕隻有一點。
這簡直讓人著迷。
“不吃的話,我現在到外麵給你買。”傅晏坐到她旁邊,清冷地告訴她另外一個方案。
這個回答就顯得沒意思了。
宋洇微不可聞地輕哼了聲,撇撇嘴。
高檔病房本就住的人少,又是夜裏,醫院的走廊空空蕩蕩,就隻剩下她和傅晏兩個人。
宋洇低頭嚐了一口,瓷製的小勺子將食物送進了嘴裏,是軟糯的。
少女垂著眼,精致的五官因為晚間休息,早就卸掉了所有的妝容,披散的頭發隻簡單打理,此刻從肩頭滑過,垂了下來。
她挑眉,評價:“哦,好吃的。”一副驚奇的樣子。
傅晏沒搭腔,就在旁邊坐著,靜靜看她。
宋洇其實沒有必要找傅晏,冰箱裏有阿姨做好的飯菜,還有蔬菜沙拉,再不濟她可以不吃。
女孩子的胃有的時候真就沒有那麼需要時時填滿。
但就是莫名想來煩擾他。
真是奇怪。
宋洇低頭小口喝粥。
突然發現傅晏起了身,回病房裏去。
去而又返,少年被醫院的白熾燈披上虛華的光影,宋洇看了過去,傅晏的校服外套袖子因為方才下廚撈了起來,手腕上多了一圈黑色的發繩。
“皮筋。”
少年將那圈發繩從手腕上褪了下來,遞到宋洇的麵前。
一攤手,就在他的掌心裏。
宋洇眨了眨眼,覺得溫暖,但並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