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很小聲,有些底氣不足。
宋洇清冷的目光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
她紅唇輕抿,雲淡風輕:“沒什麼關係。”
宿以煬不太信,“沒什麼關係,他怎麼可能幫你出頭?”
他問的理所當然。
高速上升的電梯抵達時發出“滴”的一聲,宋洇抬眼,看向外頭,似乎是笑了。
“宿以煬,上班時間不要談論和工作無關的事情。”
告誡的話落下。
沉默了半晌,宋洇在邁出電梯前跟上了下一句。
“還有,不管我和傅晏有沒有關係,作為周起樾的未婚妻,我跟他都不能有關係。”
周起樾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是宋洇那個小格子的十幾倍,躺在老板椅上側身就能看到周邊的風景。◆思◆兔◆在◆線◆閱◆讀◆
這間屋子每天有專人打掃,不過堆疊合同的小籃子裏還是有些亂——哪怕宿以煬說他們已經整理過了。
大約有半米高,覆蓋各種領域。
法規、新藥,甚至是規章製度裏要不要加一條不準上班時間玩手機的提案。
宋洇把不太重要的文檔抽出來扔到一旁,整理出急需簽字的內容。
她又翻看了一遍周起樾的聯係方式,還是沒有回信。
宋洇給周起樾打了電話。
三聲響後,電話那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周起樾,我是宋洇。”
女人抱著手臂,站在辦公桌前,細腰窄臀,身姿窈窕,神色有些嚴肅。
見對麵沒有回複,宋洇好脾氣地緊跟了一句,“你在公寓嗎?我等會把要簽字的文件送你,如何?”
隔了半晌,那頭傳來聲音。
“我是周玉笙。”
宋洇一怔,隻覺得心髒驟停,世界瞬間安靜。
蒼老的聲音仍舊有玉石般的清潤,一下下在人心上叩響。
“宋洇,來一趟周氏藥業總部。”
話音落,電話被直截了當地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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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流飛逝,宋洇匆匆地下了出租車,背著包刷卡進了周氏藥業總部的大樓。
前台的小姐訓練有素,抿著唇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向她問好:“宋小姐,好久不見,周總和小周總在辦公室等您。”
兩個人都在。
她緩緩地抬手,宋洇隻覺得渾身躁動的血液陷入無法平息的紊亂。
心髒像是瘋狂的擺錘,在狂亂地跳動。
她微笑說好,刷卡進入電梯的時候,手指尖都在顫唞。
二十七層。
周玉笙已經恭候多時。
他一襲棗色圓領錦袍,拄著拐杖,坐在正位,身側是低眉順目的周起樾。
“宋洇。”
周玉笙緩緩地抬眼,看向出現在會議室大門口的年輕女人。
喜怒不形於色。
“周總。”
宋洇隻覺得頭皮發麻,扛著壓力一步步走到他身側。
會議室被提前拉好了窗簾,此刻隻有半縷光傾瀉進室內。
宋洇撩起眼,便看到周玉笙那張保養得極佳的麵容被打進來的光分割,一半看著她在笑,另一半隱藏於半明滅的昏暗中,眼睛漆黑得仿若藏了一個不見光的寒冬。
“宋洇,知道我為什麼喊你來嗎?”周玉笙提起拐杖敲擊地麵,表情像是凝固的雕塑,沒有變化。
拐杖落地時一聲一聲的悶響彷如敲在人靈魂上。
宋洇一頓,掠過一側眼含憤恨的周起樾,輕聲:“知道。”是全然服軟的做派。
周玉笙笑時眼睛眯起來,褶皺堆疊,像是隻危險的笑麵虎。
“那你告訴我你之前是怎麼同我說的?”他問。
宋洇眼睫微顫,思考著該怎麼回答